藍鸢有點意外。
他想問“你說這個是不是想建議我來你的組”,但還沒想好要不要說,祁心忱就轉移了話題。
“對了,”他說,“我剛剛去監控室,其實是因為當時坐在窗邊,剛好對着大門,看到沈艾初走進來——我記得你早上說他下午要出去的是吧。”
“嗯,他是這麼說的,”藍鸢點點頭,“所以他大半夜來練習樓幹什麼?”
“這就是問題了,”祁心忱偏了偏頭說,“可能是來發呆的。”
“啊?”藍鸢迷惑,“什麼意思呀?這是什麼我聽不懂的暗喻嗎?”
“字面意思。”祁心忱說,“你跟我去監控室……算了,你直接去找他吧。”
“我為什麼要找他?”藍鸢不解,“到底什麼情況呀。”
“你拿了我的小餅幹,幫我滿足一下好奇心嘛,”祁心忱眨眨眼說,“我看他一個人坐在空練習室什麼都不做,所以猜想是不是下午出門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對我似乎有點防備,所以你去試探看?”
“……你道德綁架我啊哥哥。”藍鸢小聲說,内心倒是沒什麼怨言,畢竟他雖然不像祁心忱這樣對什麼都充斥着過量的探究欲,但也并非全無好奇之心,“所以人在哪裡?”
*
藍鸢覺得這件事非常詭異。
詭異在于,他現在被祁心忱指使,要去找明擺着打算一個人安靜待着的沈艾初打探對方的隐私——藍鸢心知這不是一件非常光明正大的事,但他也确實沒有停下腳步。
練習室的門打開,坐在牆邊的沈艾初擡起頭,看向到來的不速之客。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聲音有氣無力地。
“看你一直沒回宿舍,所以到處找找,”藍鸢面不改色地說着假話,“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編故事能不能用點心。”沈艾初說,“誰信你會專門來找我。”
“我自己信就可以了,”藍鸢于是笑了笑,也蹲下來,将視線降低到和沈艾初同一高度,然後開口道,“所以大半夜坐在這,連手機都不看是要做什麼呢?”
“不做什麼,”沈艾初說,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太好……并非暴躁或是不滿,而是那種全身上下彌漫着某種“死氣”的不太好,“不想回去……不行嗎?”
“那你要來一塊餅幹嗎?”藍鸢于是換了個角度,從包裡摸了一塊剛剛從祁心忱的袋子裡取出來的小餅幹,忍痛将其遞到沈艾初面前,“大晚上的,不吃點東西不行的。”
“不要。”沈艾初說。
“真不要嗎?”藍鸢見不得祁心忱的餅幹被拒絕,于是又重複問了一遍。
“……那給我吧。”沈艾初頓了頓,不知道想了什麼,最後說——而後他伸出手來接藍鸢手上的餅幹,袖子往下滑落一段。
就恰恰好這一眼,藍鸢看見他手腕上的紅色痕迹。
于是餅幹沒給出去,藍鸢很自然地一反手,在沈艾初明顯一瞬間變得慌亂起來的目光的注視下,捏住他的手腕:“……你準備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