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解文洛的聲音傳來:“哥哥,我進來了。”
解千意專注手頭上的東西沒動地方。
解文洛拿着一個作業本,邁着小短腿,眼巴巴看着:“哥哥,這道題怎麼寫?”
解千意把最後一隻小鼠喂給小黑,合上蓋子,掃了一眼題目:“乘法表還沒背會嗎?”
“……背會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等他背完整個乘法口訣表,解千意問:“七八得多少?”
“額……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解文洛掰着手指頭認真數。
“七八等于五十六。”
解文洛嚷起來:“我就要數到了!”
解千意淡淡瞥他一眼,嫌棄要化為實質:“誰教你掰手指頭的?”掰都掰不對,愁人。
“是觀飛絮!”解文洛笑起來,“他告訴我要這樣算得快!”
“……”如果沒記錯的話,觀飛絮小時候從來沒掰過手指頭,他算東西快,這些根本不需要,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教小孩的?簡直誤人子弟。
“他教的不對,你别學。”
“其他小朋友也這樣掰手指頭。”
“那誰掰得快你學誰。”解千意低下頭,繼續之前沒幹完的事。
“哥哥你在幹什麼呀?”解文洛坐到床上,盯着他底下的畫紙,沉思,“我知道是誰,是觀飛絮!”
“哥哥你為什麼要畫他呀?”
“哥哥畫得好像,像活過來一樣!”
“哥哥可以教我畫嗎?我也要畫觀飛絮。”
他哥哥長哥哥短叫個沒完,解千意不想搭理,等他自找沒趣就會走開了,但聽到這他一口拒絕:“不行。”
“哼。”解文洛委屈巴巴,開始在作業本上鼓搗。
解千意沒理他,繼續在本子上畫——畫上觀飛絮在睡午覺,趴在桌面臉側向一邊,劉海擋住一隻眼睛,嘴唇微張。
他剛好畫到嘴唇那裡,每一個細節都記得分毫不差,但仍是改了無數遍。
觀飛絮的唇形飽滿紅潤,透着股說不出的性感。
應該很好親。
“快看我畫的!”解文洛把紙塞到解千意面前,揚起小臉,他覺得自己畫的非常好,有當大師的天分。
“難看,醜,你不許說這是觀飛絮。”解千意直言不諱,毫不留情。
解文洛備受打擊:“你騙人,我要給觀飛絮看,你畫的才醜!”說完他氣忿地邁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出去。
解千意繼續畫,懶得理他。
過了五分鐘,觀飛絮發來消息:[瞧給我家小可愛氣的,狀都告到我這來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
[我記得你小時候畫的沒比這好多少啊,那鋼絲球我現在還記得]
解千意想起來他說的是哪回了:[你怎麼現在還記着]那根本不是他真實水平好吧。
[印象深刻]
兩人聊了些别的,不久,解文洛回來了,洋洋得意拿着那張經本人認證過的紙。
“觀飛絮說我畫得好看,比你畫得好。”
“最後一句不是你自己添的?”
“他就是這麼說的,你别誣賴我!”
解千意等他走後默默拿起手機:[哥你偏心]
[你今年多大了,還跟小孩一般計較]
[我不管你就是偏心偏心偏心偏心]
[……幼稚。好吧,其實你當時比他畫的好看多了,這是實話]
解千意笑起來:[你是在哄我嗎]
[沒有,我是怕你哭鼻子,哈哈哈哈哈]
.
“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啥了?”觀飛絮神秘兮兮。
“看到啥了,肯定沒好東西。”方志偉看向解千意,見他也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發現什麼了?”解千意露出一臉期待,情緒值直接拉滿。
觀飛絮忍不住樂出來:“我今天早上去曲漢文辦公室送作業,看到他兜裡踹了一隻襪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時上課的預備鈴打響,幾人依舊聊得熱火朝天。
曲漢文是他們的數學老師,一個戴眼鏡還未步入中年的男人,據說他早早進行了植發這個偉大的項目,現在腦袋分成了兩種顔色,上邊黑下邊白,界限分明。
方志偉福至心靈:“是不是蠟筆小新的那個?”
“你怎麼知道?”
“上回他腳上少穿一隻襪子,穿着隻拖鞋就來了,還是老金提醒的他。”
解千意笑笑:“這說明什麼?這襪子絕對是真愛,怕找不着都揣兜裡。”
“他這麼迷糊,上課前是不是喝了?”觀飛絮一想到當時曲漢文兩邊褲兜沒一個利索的就想笑,“他應該去演小品,節目效果好!”
“假正經人一個!哈哈哈哈!”
就在此時,周圍聲音全部消失,隻剩他還沒有消散的“哈”。
“你拽我幹什……”一轉頭,曲漢文正站在講台上,面無表情看着他。
觀飛絮默默坐直了,這節課是數學嗎?他怎麼不知道。
“講啊,怎麼不講了?剛才不還聊得起勁?”
“一個個跟菜市場上老頭兒老太太似的,唠個沒完,沒聽見上課鈴?”
全班鴉雀無聲,都默默低着頭。
“你們繼續唠,我聽聽都唠啥了?”曲漢文書往桌子上一甩,站在一旁,“等你們唠完再講課!”
班級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全班人大氣都不敢出,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平時迷糊,親眼見證了他那些糗事,但他要是真生氣沒人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