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真有啊？”觀飛絮翻出個口罩帶上，上下打量他。

方志偉着急了：“我沒有！我隻是感慨一下。”

老金這時候走過來，兩人忙不疊加大音量：“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隔着個人都能唠上。”老金嘬了口茶水，燙得直抿嘴。

等他走過去，解千意碰碰解千意胳膊：“感冒了？”

“嗯。”觀飛絮聲音鼻音很重，比昨天晚上還嚴重。

解千意盯着他：“吃藥沒？”

“忘了。”

解千意從書包裡翻出來一袋顆粒：“喝了。”

“咳，我沒吃早飯。”出來的太急，什麼也沒帶上。

解千意翻出來一塊黃油小面包：“吃吧。”

見他三兩口吃完之後半天沒動，提醒：“吃藥。”

觀飛絮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水杯：“沒水，下課再吃。”

“我有水，”解千意取出保溫杯，蓋子打開還在冒熱氣。

“我不喝熱水。”

“感冒了就别喝涼水了。”解千意敞着杯子放在桌子上晾涼。

“你怎麼什麼都有？”觀飛絮小聲嘟囔。

等水涼得差不多了，解千意把水倒在他水杯裡，觀飛絮往嘴裡倒一口顆粒，就仰頭喝一口水，吞咽時嗓子疼得要冒煙。

方志偉饞蟲都要爬出來了：“哥們吃啥好吃的呢？”

觀飛絮橫他一眼：“……狗粑粑你吃不吃？”

“給我整一口呗，看着挺好吃的。”方志偉同學毫不畏懼，聲稱就算是狗粑粑也要嘗一口鹹淡。

解千意扔給他一袋感冒靈沖劑。

“謝謝爸爸。”方志偉接過來，餘喬正好回頭，他揚了揚手問餘喬要不要來點，餘喬無語地白他一眼。

方志偉掏出來個一次性紙杯，鼓搗一陣，弄了杯“感冒靈特調”出來，品味一番咂咂嘴：“仙釀。”

觀飛絮，解千意：“……”八成是餓瘋了。

早讀結束，老金站在講台上向門外招招手，一個男生走進來。

他穿着一中校服，頭略低下來，走得不快不慢，一隻手緊張地拽着書包帶子，另一隻手規矩地放在身體兩側，看起來很緊張。

“他就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名字叫裴霜，今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希望大家熱烈歡迎。”

所有人鼓起掌來，好奇地打量這個新來的同學。

裴霜站在講台上，看了一眼下面又匆匆盯着地面，深吸了一口氣，才又擡起頭。

“這位同學情況有些特殊，”老金溫和道，“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裴霜長相清秀，一雙眼睛瞳仁很大，看起來清澈單純，他揚起一個好看的笑，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簡短介紹。

“——我不會說話。”寫完，他尴尬地低下頭，匆匆比了個手勢：“謝謝大家。”

所有人恍然大悟，老金給裴霜暫時安排到了教室最後排，正坐在觀飛絮身後。

觀飛絮早在喝完藥的時候就昏昏欲睡，連身後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下課了，老金把解千意叫到辦公室，觀飛絮起來上廁所，一轉身，忽然就看見班裡多出來一個人，還不認識。

他剛睡醒神色恹恹：“你誰啊？”

裴霜不認識他有些瑟縮，見他跟自己說話，一時非常慌亂，手上亂比劃着。

觀飛絮頭上冒出個問号，脫口道：“你是啞巴嗎？”

裴霜頓住，眼神閃爍，猛地低下頭不動了。

“你怎麼了？”

餘喬聽到聲音過來：“他新轉來的，你别欺負人家。”

“我跟他說幾句話，哪欺負他了？”觀飛絮嗓子疼，表情算不上美麗。

餘喬想也知道他剛才又沒聽，湊到他旁邊悄聲告訴他。

觀飛絮恍然大悟，坐在凳子上觀察這個新來的同學：“你好呀，我叫……”

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隻見裴霜低着頭，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桌面上。

觀飛絮擡頭看看餘喬，就見她一臉責怪，他又低頭看看裴霜，對方快速地擦了下桌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觀飛絮一臉驚恐：不是我。

餘喬：那還能是誰？

“你别哭呀。”觀飛絮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教室後門走進來一個男生，他的目标很明确，直朝着裴霜過來。

觀飛絮眼睜睜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拽得裴霜一個趔趄：“多長時間沒見了，想我沒？”

男生揚起一個惡劣的笑，緊緊盯着眼前人，

裴霜清瘦的身形在他面前顯得不堪一擊，細瘦的手腕在他手裡好像一掰就折。

裴霜像被燙到一樣，猛地一縮，驚恐地看着他，半晌低下頭，手腕劇烈掙紮。

餘喬道：“同學有話好說。”

觀飛絮皺起眉，抓住男生的胳膊：“你誰啊？”

男生甩開他的手，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我有些私事要處理，勸你别多管閑事。”他拽着裴霜往外走。

方志偉回到教室，大叫一聲：“我草。”然後忙躲在一邊。

裴霜狠命要抽回手，衣服差點被扯掉，擡起頭紅着眼瞪他。

男生一愣，随即皺眉：“你哭什麼？”他這才轉頭看向觀飛絮，“你欺負他了？”

觀飛絮：……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以為我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