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人,蕭羅依不顧他的阻撓,命令自己的侍衛:“把門砸開。”
“還真是熱鬧。”一道輕佻的笑聲從後方傳來。
蘇沐擡眼,循聲看去,發現楚明霁正在後方,而他的身旁跟着——
“紀大姑娘?”蘇沐吃了一驚,打量着紀筠:“你怎麼會……”
他話頭止住,看到楚明霁瞬間想明白了什麼。
“紀筠。”蘇若芊也同樣吃驚:“你沒事啊,真是吓死我了。”
她這話不假,聽到那聲嘶吼聲的時候,蘇若芊是真的在為紀筠擔心。
紀筠微微一笑:“多謝蘇姑娘關心,我并無大礙。”
殊不知她這話剛說完,另一頭的目光猛地看來,目光驚愕,滿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怎麼會在這?”蕭羅依質問道,聲音有些虛。
紀曼曼沒好到哪去,看到紀筠的那一刻莫名打了個寒顫。
紀筠看向衆人,無辜道:“郡主這說的哪裡話,難道我不應該站在這麼。”
話頭又被甩了回來,蕭羅依一噎。
是了,她現在根本沒有理由質問紀筠到底為何會出現在這,難道還要她承認本該在裡面的人應該是她紀筠不成。
紀筠沒注意到,人群中有道意味深長地視線落在她身上,帶着審視。
宋知秋還從來沒高看過哪個女子,傳聞中的紀筠是那樣的不堪,但今日所見,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蕭羅依痛恨地瞪了眼身旁的紀曼曼,身邊的侍衛卻已經砸開了門,蘇沐不在迂回行事,亮出了大理寺卿的腰牌。
“大理寺辦案,無關人等止步。”蘇沐的大理寺腰牌無疑是震懾了不少人。
他這話一出,連蕭羅依帶來的那兩個侍衛也識趣的站到了邊上,給大理寺卿讓路。
楚明霁和紀筠緊跟其後。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外面投進來的一絲光亮,能看見滿地的狼藉,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
似有女子嗚咽,還有男子的抽氣聲,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
蘇沐吩咐人燃起燈,燈光一瞬間劃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紀筠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一個女子衣衫淩亂的女子蹲在榻邊,滿頭青絲披散開來,擋住了原本容貌,而她手中正握着一支帶血的簪子,尚在躺血。
躺在離她不遠處的男子,臉上被劃開一道口子,淌着血,幾乎整個臉頰都被血模糊。
他用手捂着,血從指縫中一滴滴滑落,乍一看有些瘆人。
這男子顯然放棄了掙紮,被侍衛硬生生拽起來,也絲毫沒有反抗。
“郡主……”仿佛看到了曙光,杜敏萱終于忍不住哭出聲:“這奸人欲害我,快将他抓起來,亂棍打死。”
男子一聽,渾身一抖。
“杜家小姐?”蘇沐神情一頓,眼中再次浮現起驚愕,原以為能松一口氣,沒料到事情走向更讓人頭疼。
今日這出戲看的心驚膽戰,還牽連了官家小姐,這爛攤子還要他來收拾。
杜敏萱正要抓上蕭羅依的手腕,蕭羅依吓了一跳,連連後退,忽如其來的恐懼襲遍全身。
怎麼會呢?她從下午來時就再三确認過紀筠的确住的是這間廂房,所以沒有一點留手。
可現在,本該是紀筠住的廂房,卻忽然變成了杜敏萱,而她的所有計謀都用在了杜敏萱身上。
蕭羅依一時難以接受。
對,一定是紀筠搞的鬼。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蕭羅依恍然大悟,指着紀筠,眼睛發紅:“來人,給我把她抓起來。”
兩個侍衛聞言,快步上前,正欲制住紀筠的雙手,豈料還未走近,眼前一道劍光劃過,劍身直抵其中一人的脖頸處。
那人渾身一震,倒吸一口涼氣。
“誰給你們的膽子。”
“楚明霁。”蕭羅依嘶吼出聲:“你還要包庇她嗎?”
杜敏萱如同被觸到了某根神經,後知後覺:“什麼意思?”
紀曼曼适時開口:“杜姑娘還不知道罷,你住的這間房其實是我姐姐的,你如今在這間房發生了這種事……”
她在忽然止住話頭,後面的話引人遐想。
杜敏萱經曆的方才的事,情緒本就不穩定,現在知道了罪魁禍首,攥着手中帶血的簪子直奔紀筠而去:“賤人,我要殺了你。”
“啊!殺人了。”屋外不知誰驚叫出聲。
“難道這些事都是這紀大小姐所為?”
“此人真是蛇蠍心腸,今日大理寺卿在這,一定會給杜姑娘一個公道。”
這些圍觀的人怎麼趕都驅趕不走,蘇沐擔心誤傷了百姓,便讓他們離遠些,以免妨礙公務。
杜敏萱這要殺人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像是在作假,紀筠正要後退躲閃,隻見朝她而來的身影被人攔住。
楚明霁眼疾手快地舉劍橫在她面前,杜敏萱忽然頓住,劍尖橫在眉眼一尺的位置,隻要在往前一步便能貫穿她的頭顱。
楚明霁眸光一暗,冷冷道:“今日若有人要對她動手,便先問過我的劍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