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程桉一時間反應不及,被男人推倒在沙發上,發出了小小聲的驚呼。
二人之間猛然拉開距離。
程桉仰躺在沙發上,衣擺被高高蹭起,露出一片光潔的小腹。
賀君酌别開視線,喉結輕輕滾動。
回籠覺剛睡醒的程桉還有些迷糊,他目光追着男人的側臉,語氣裡帶着些他自己都沒覺察出的撒嬌意味。
“怎麼了呀,賀先生?”
賀君酌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頭。
視線停留在少年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克制地沒有往下看去。
對上少年迷茫而單純的目光,坐起身來成功遠離熱源的賀君酌,突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脖子上漸漸浮現出隐忍的青筋,撐在沙發上的大手用力攥起。
“你先去洗漱。”男人嗓音低啞,終于開口。
“好呀。”程桉點點頭,起身前又忍不住窺了窺賀君酌的神色。
他是怎麼了呀……身體不舒服嗎?
程桉好奇的視線從男人臉上漸漸下移,下一秒賀君酌卻扯緊了毯子,蓋住大腿。
毯子褶皺處的陰影裡,仿佛潛藏着什麼危險的巨獸。
“程桉。”
再次被賀君酌點名,聽到男人語氣中隐隐暗含的警告,程桉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什麼。
視線被燙到一般快速收回,程桉的臉頰轟然升溫。
賀君酌他,他剛才……
這個認識讓程桉一陣臉紅心熱。
作為一個剛滿十八歲、剛剛闖進成年人的世界的小孩子,程桉對于這種事,暫時還無法當作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看待。
他忍着臉頰的滾燙,慌忙撐着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想要跨過賀君酌繞下沙發。慌亂中卻被橫亘在二人之間淩亂的毛毯絆住,直直地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屁股下的大腿猛然繃緊,堅硬的肌肉幾乎硌得他發痛。
程桉身上一抖,害怕地攥緊了掌心。
對上男人黑沉沉的目光,他這下真的是腿軟得站不起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眼見着少年急得哭腔都快要出來了。
賀君酌微微發出一聲歎息,先前繃着的嚴肅表情漸漸融化。
“沒事。”
“你先起來。”
賀君酌俯身靠近。
成熟男人的氣息漸漸将程桉包圍。
程桉一張白嫩的小臉漲得通紅,此時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賀君酌伸出那雙滾燙有力的大手卡住少年細瘦的腰肢,直接把少年從大腿上抱離。
看着此刻臉蛋紅紅、腦袋發暈,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程桉,賀君酌再次下達了指令。
“去換衣服。”
少年雙腳在地上踩實,垂着小腦袋不好意思看賀君酌,重重點了點頭。
他在男人目光的示意下,向另一端放着幾個大包裝盒的茶幾跑去。
笨手笨腳的小家夥終于從身邊撤離,賀君酌緊繃的額角漸漸放松,慢慢平複着呼吸。
一陣包裝袋被拆開後的悉索聲後,少年驚訝的聲音響起。
他還是有些害羞,語氣細細小小的。
“賀先生,這……您是什麼時候給我準備的呀?”
程桉捏着手中新衣服的包裝袋,語氣充滿驚喜。
他高興地發現裡面還有一件同那被室友弄壞的衣服一模一樣的款式。
賀先生人真好呀,不僅沒有生氣,還幫他重新準備了衣服。
程桉一時間又把剛才讓自己鬧了個大紅臉的窘迫情景忘掉了,滿心滿眼都寫着開心,一副很好哄的模樣。
“早上我讓達飛送來的。”
男人的聲線漸漸恢複了清明,像往日一樣沉聲回答道。
程桉聞言有些吃驚,原來賀先生早早就醒了麼,那剛剛……
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散,程桉克制着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害怕耽誤賀君酌時間,他匆忙抱着衣服回到房間去換。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賀君酌掀開毯子走下沙發。
他慢條斯理地重新系好襯衫袖口,将衣擺拉扯齊整。
賀君酌沒有告訴程桉,他能留宿這裡,其實已經推掉了一部分應酬。
但從昨晚到今早,他也做了很多事情,包括晨跑、辦公和聯系特助,甚至還有……清洗東西。
昨晚睡前,賀君酌走進衛生間想要簡單洗漱,然後在台面上發現了一隻眼熟的布偶狗。
是那隻和程桉一起被真少爺扔出來的小家夥。
酒店經理從水池裡将它撈上來後,就随意地擺在了一邊。小布偶狗上面濕漉漉的,還沾着那個從法國空運來的精油。
盡管被水打濕,依然能夠看出它上面的布料已經有些年頭了,看起來是程桉很珍視的東西。
洗手間内再次響起水聲,很久都沒有停下。
清晨睜開眼後,賀君酌很快從沙發上起身。
他一貫有早起鍛煉的習慣,不欲與酒店其他顧客一起共用健身器材,于是下去晨跑了幾圈。
以他的身高在沙發上睡上一夜實在有些将就,醒來後多少還是有些微微的疲乏。
處理完公司的早報後,他正想閉目養神一會,套房卧室的門卻突然開了。
賀君酌聽見少年腳步輕輕地走了過來,在自己身邊徘徊。
他剛想睜眼,卻又發現少年匆匆地跑回房間,随後腳步稍重,抱着什麼向自己靠近。
下一秒,一條柔軟的毛毯就蓋在了自己身上。
垂在沙發另一側的手掌微微收緊,仿佛是怕吓到忙前忙後的程桉一般,賀君酌繼續閉着眼睛沒有睜開。
幾分鐘後,少年好像沒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