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裡面的少年不知道有沒有聽清,還在不斷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遲遲等不到回答,賀君酌有些無奈。
男人的大手緩緩松開,正要從門把手上離開。
仿佛是察覺到男人的動向一般,門内忽然間傳來了一聲細弱的哀求聲,像小貓撒嬌一般。
“快……幫幫我嗚嗚……”
“不舒服……”
搭在門把手上大手終于是緩緩按了下去。
看清衛生間内的情景後,賀君酌呼吸微窒。
少年傻乎乎地站在馬桶前,正垂着小腦袋嗚嗚直哭。
一雙白嫩的小手在拉鍊處攪來攪去,把那繁式複古禮褲面料扯得皺皺巴巴。
聽見男人開門的聲音,程桉怯怯地擡起了臉。他眼尾泛紅,那雙杏眼裡此時水光潋滟一片,看起來很是可憐。
“賀先生……”
程桉似乎還沒從和褲鍊的搏鬥中緩過神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賀君酌召喚了進來。
他有些呆地望着男人,一時間那雙小手也停止了扭動。
于是下一秒,賀君酌就看見那詭計多端的拉鍊頭從少年的手中脫出,搖搖晃晃地跌落回那條褲縫前。
賀君酌眉心微蹙。
“不是很急麼?”
“啊……”那種感覺似乎被男人的話語喚醒,再次洶湧地堆積起來。程桉唇角一顫,沒有忍住就洩出來一聲顫音。
“幫、幫幫我……”
“解不開嗚嗚……”
賀君酌沒再猶疑,邁開步子走到了少年身前。
少年頂着一張醉醺醺的漂亮臉蛋,把男人伸過來的大手直勾勾地望着,似乎是想看清楚對方要怎麼将自己“解救出來”一般。
心頭陡然升起一種哄騙純情小男孩的負罪感。賀君酌眉心一跳,手指有些頓住。
“别盯着我的手看。”賀君酌呼吸灼熱,嗓音有些低啞。
“為、為什麼呀?”程桉懵懂地擡起頭,一下子撞進了男人那雙深沉眼眸。
賀先生怎麼陰沉着臉,表情好可怕!
程桉不高興地癟了癟嘴,委屈極了。
“賀君酌你兇我!嗚嗚你不許碰!”
“不要你給我解開了……就、就讓我憋壞好了!”
“都怪你喂我喝這麼多水!”
倒打一耙的少年扭動着身體,像條滑溜溜的小鯉魚,想要躲開男人的大手。
誰知他非但沒能掙脫出去,反而是後背撞上了男人硬硬的胸膛。
半幹半濕的襯衫不知何時被程桉自己扯開了紐扣,此刻在掙動間滑落下去,露出了少年圓潤的肩頭。
肩膀從身後男人的衣服上摩擦而過,泛起了一小片紅暈。
少年溫熱的身軀再次靠近,賀君酌的呼吸有些粗重。
他沉默地望着眼下那片瑩瑩發白的嬌嫩皮膚和領口處露出來的頸窩。
垂落在腿側的大手,無意識地撚了撚指尖。
“憋壞?”
“真到了那時候,有得你哭呢。”
賀君酌眉頭微挑,對少年醉酒後的胡話不欲做任何評價。
“嗚……”程桉似乎确實是有些撐不住了,頸側溢出一層薄汗,無意識地絞/緊了雙腿。
他難/耐地胡亂哼唧着,說話完全來不及經過大腦思考:“以後再也不喝蜂蜜水了嗚嗚……”
“蜂蜜水壞!”
賀君酌忽然有些忍俊不禁。
少年稚氣的話語聽在他耳中簡直像在撒嬌,他無奈地勾了下唇角。
“難受還躲?”
“不需要我幫忙了麼。”
程桉終究是沒能對抗得過人體生理的極限,蔫巴巴地用頭撞了撞眼前結實的手臂,向滿肚子的洋酒和蜂蜜水屈服了。
“那,那你快幫我!”
“不然你也壞!”
被少年委屈巴巴地同那些飲品打成一派的賀君酌對此不予置評。
但是垂落在身側的大手重新擡了起來。
“這不是很簡單麼。”
男人手上動作不停,語氣似乎很是平靜。
他輕而易舉地将那條設計複雜的拉鍊突破,前後幾乎隻是一眨眼的時間。
指尖好像觸碰到了裡面更加柔軟的一層布料,賀君酌克制地迅速抽離。
他别開了視線,語速很快:“接下來可以自己來了。”
“我在外面等你。”
不料程桉此時卻對身後即将離開自己的寬闊胸膛生出了些不滿意來。
“不許走!”
“你……幫人要幫到底!”
似乎是察覺出男人離開念頭的果決,少年的語調便可憐巴巴地軟了下來。
“快點嘛,我沒力氣。”
“而且,好奇怪呀……”
程桉說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他似乎很急,但又好像不急。
不然為什麼這會兒,他總覺得蜂蜜水喝多了漲漲的,但是又好像找不到出口。
賀君酌微微蹙眉。
聯想到程桉糟糕的家庭關系,賀君酌大概猜測出程桉父親想必也不怎麼關心成長中的兒子的身體。
他剛想告訴面前的少年,如果遇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健康問題一定不能諱疾忌醫。
下一秒,賀君酌的目光就微微一頓。
“……”
不怪程桉不出來。
因為那狹窄的小路正在經曆一場交通擁堵。
賀君酌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