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鐘舟,你們忙,我先走了。”
不知不覺,叫蘇荷的女人已經起身告别。
在蘇荷穿好大衣走出門的時候,蘇玮放下手中一直緊握着的銅鎖,踩過被摔得粉碎的琉璃碎渣不由自主的跟了出去。
“玮玮,你要去哪兒?”嚴北在背後叫蘇玮。
“聽我的,不用管。”鐘舟扯了扯嚴北的衣袖制止。
“可是……”嚴北仍舊不放心。
“沒有可是,小北,你信我一回。”鐘舟牽起嚴北的手,把嚴北領回店裡,嚴北一邊走一邊不斷的回頭看着。
“她們過去是不是認識?”嚴北回想起蘇玮反常的表現心中生疑。
“恩,是認識。”鐘舟端起茶杯點點頭。“不過是在過去,比蘇玮認識你還要早很長的時間,這樣的關系該怎麼形容,舊識吧,她們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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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等等我。”緊跟其後的蘇玮随後開了蘇荷的車門,莽撞的坐到蘇荷旁邊。
“老爺子最近身體還好吧。”蘇荷見蘇玮進來歎了一口氣,晃動着手中的鑰匙。
“我爸他身子骨還算硬朗,隻是記性差了,常常丢三忘四的。”蘇玮低下頭,表情有點難過。
“蘇玮,回去吧,說真的,我并不想看見你。”蘇荷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一身疲憊的樣子。
“你總該讓我知道你活着,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都是以為是我害死了你,一天都沒有安心過好。”蘇玮雙手攥得關節發白。
“你還是這麼自私,總想着你自己的感受,知道我活着又能怎麼樣?我活着那些事你就沒做過?你跑來證實蘇荷到底是不是我,是為我慶幸,還是為讓你自己以後能活得安心?”蘇玮聽到這樣的質問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記憶裡,蘇蘇從未有過這麼激烈的言辭,即使是在多年前那個最令人痛心的午後,面對老爺子暴雨般的苛責,蘇蘇也沒說什麼,隻是眼神定定的看着蘇玮,那個冷漠中夾雜着失望的眼神,蘇玮一輩子都忘不了。
“走吧,回去,一輩子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快走!”蘇蘇用手把臉擋住不停的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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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飛機上蘇玮一路沉默,嚴北把肩頭墊了件質地柔軟的衣服,蘇玮會意靠過去閉上眼睛,頭沉沉的,腦子裡空空的。
兩個半小時候飛機落地,羅列穿着整齊的西裝過來接,同來的還有鐘一祿。
“你們各走各的,我回我舊屋。”嚴北并不打算跟誰回去。
“不行,你跟我回去。”蘇玮冰涼的手扯住嚴北。
嚴北看了一眼蘇玮,默默把行李放到了羅列的後備箱。
“小北,你照顧好蘇玮,我主任打電話催我,得趕緊回去。”到了蘇玮的家,羅列急匆匆的把蘇玮交給嚴北。
嚴北擰了熱毛巾幫蘇玮擦了擦臉,把蘇玮安頓到床上。
蘇玮伸展了身體躺在洗滌清香的被子上,睡意漸濃。
“叮鈴鈴。”嚴北像鬧鐘一樣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在這個時候響起。
蘇玮皺着眉頭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
嚴北輕輕關上蘇玮房間的門,從卧室走到客廳。
“喂,小北,我是蘇荷。”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女聲。
“蘇荷?”嚴北語氣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隻曾與自己見過三次面的女人會有自己的電話。
“隻是擔心你是不是平安到家,見面三次你幫我兩次,我關心一下你不過分吧。”蘇荷笑道。
“我平安到家了,感覺有些累,正準備休息呢。”嚴北聽到蘇荷的話釋然。
“那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忘記了吃藥,照顧好自己,改天我們再聯系。”蘇荷叮囑一番之後挂斷了電話。
床上昏昏欲睡的蘇玮隔着單薄的玻璃門聽到嚴北口中的名字,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