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這是誰呀？”識海中剛睡醒的四四疑惑地看着抱着昭昭的老人。

四四突然的聲音，昭昭被吓得身子一抖。

“冷到了？”周老爺子感到懷中的昭昭抖了抖，用外套将人包住。

聞言，周聿珩也有些擔憂地看向昭昭，書房裡的氣溫确實有點低。

昭昭搖了搖頭，小奶音回答道：“不冷，系四四...”

“昭昭，不能把我說出去。”

四四瞬間炸毛，急忙打斷昭昭未說完的話。

“什麼？”周老爺子沒聽清昭昭的話。

“沒，沒什麼，昭昭不冷呀”

昭昭心虛地捂住嘴巴，不能說的。

周老爺子也沒細想：“不冷就好。”

四四見他們的注意力沒在昭昭身上，這才小心開口。

“昭昭記住了，不能讓人類發現我，不然我們會被當成怪物的。”四四謹慎叮囑道。

據它觀察，這方小世界的人們崇尚科學，如果它被人發現了，就會被以為是妖魔鬼怪的，剛剛差點就暴露了。

昭昭窩在周老爺子懷裡，聞言乖乖點頭。

“咦？”難得蘇醒的四四觀察着。

“昭昭，抱着你的人好像要死掉，他身上好多的黑霧。”

它能夠看見老人周身圍繞着一團黑霧，它記得每當黑霧出現一個人身上時，這個人很快就會死掉。

昭昭陪着四四看了好多球裡的故事，知道死掉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昭昭小臉眼眶迅速泛紅。

“不要死掉，死掉會痛痛。”

周聿珩兩人的談話再次被打斷。

看着淚汪汪的昭昭，聽見他喊痛，周聿珩以為他不舒服，迅速将人抱了過來。

周聿珩伸手摸了摸昭昭的肚子，擔憂地詢問。

“哪裡痛？是肚子嗎？”

昭昭搖搖頭，癟着小嘴，害怕地抱着周聿珩不肯撒手。

“系祖祖。”昭昭抓着周聿珩的衣服，緊緊貼在他的懷裡。

“昭昭，不能被發現。”

四四慌裡慌張的想要阻止，但是被吓着的昭昭根本聽不進去。

周聿珩見昭昭如此害怕，柔聲安撫：“昭昭不怕，慢慢跟爸爸說，祖祖他怎麼了？”

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撫，讓埋頭蜷縮在周聿珩懷裡的昭昭漸漸放松。

他扭頭，眨巴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周老爺子。

“有黑黑，祖祖，祖祖會痛痛，然後就死掉辣”

怕爸爸不明白，一邊說，他還一邊指了指祖祖。

周老爺子茫然地道：“我沒......”

他剛想說自己沒有不舒服。

但看到昭昭不安的神色，閉上了嘴。

......

安排完一切，書房内陷入了靜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都說不清,為什麼會相信一個小孩的話。

察覺到不妙的四四兩眼淚汪汪，害怕它被發現不敢多聽，默默裝死。

兩人都沉默地看着低頭捏自己小腳玩的昭昭。

長久的注視讓昭昭察覺不對，仰頭看見盯着自己的兩人，懵懂的眼神帶着茫然。

見他玩腳腳被發現了，昭昭有些害羞地躲進周聿珩懷裡。

被昭昭動作喚過神來的周聿珩目光動了動，視線敏銳地落在了偷瞄他的昭昭小臉上。

白白軟軟的小臉還挂着淚痕，兩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眼尾仿佛抹了胭脂紅撲撲的。

周聿珩心疼地摸了摸嬌嫩的小臉，不等他收回手，昭昭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奶乎乎的小手嫩嫩的，又白又短，放在周聿珩手裡顯得軟綿無力，好似輕輕一捏就斷了。

周聿珩想要收回手，然而昭昭卻将其牢牢握住，見狀，他也不敢用力。

見爸爸想要将手抽走，昭昭眼睛一睜圓，小手努力扒拉，将爸爸的手臂拉入懷裡藏起來。

小身子趴在手臂上，用他軟乎乎的小臉壓在周聿珩的手臂彎，身體力行地表示，不許周聿珩将手收回去。

周聿珩手指動了動，看他忙活一通，緊皺的眉頭舒展。

一貫不動聲色的面容上，眉目含笑，神色也變得格外溫柔，眼眸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周老爺子有些詫異，感覺很稀奇。

他這孫子從小就木着一張臭臉，鮮少樂意給人好臉色，對着昭昭倒是格外溫柔。

注意到他意外的目光，周聿珩神情一斂，又變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散發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談之意。

見此，周老葉子冷哼一聲。

“要不是老頭子我了解你的脾性，不然還真以為這孩子是你親生的。”

“不過這麼可愛的奶娃娃，居然不害怕你，還真是稀奇。”

神情認真地看了眼昭昭，眼神裡透着一絲複雜。

“和你親近也好，免得你總是一個人。”

周聿珩眼神微動，沒有回話。

周聿珩才出生沒幾年，父母就鬧離婚，那兩人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誰也不願意低頭。

當時周青瑜已經上了寄宿高中，不用他們管，就剩兩三歲的周聿珩被他們丢在别墅，由保姆養着。

保姆也是拿錢打工的，做完她該做的事，也不會額外付出感情。

周聿珩就一個人，孤零零地養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也沒個說話的玩伴，慢慢的就變得不愛開口說話。

他就這樣在别墅待了兩年多。

要不是周老爺子發現他要上學了話都說不利索，都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久。

為此，周老爺子大發雷霆，狠狠痛斥周父周母的冷漠自私，強行将周聿珩帶到自己身邊養。

但缺失的陪伴，終究還是讓周聿珩變得性格冷漠，始終沉默寡言。

對他，周老爺子心裡是覺得虧欠的。

自己養大的終歸還是了解一點，周聿珩性子太獨，好似這世間沒有什麼牽挂。

他總是害怕，有一天周聿珩會想不開。

如今有個人能讓他牽挂也好，哪怕是個小娃娃。

想到這，周老爺子又将目光移到昭昭的臉上，瞧着是個有福氣的。

“咚咚——”

敲門聲驟然響起。

“老爺，醫生已經到了。”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擡頭，慢半拍的昭昭，也扭頭不明所以地跟着望去。

周老爺子握着拐杖的手緊了緊，便起身離開。

“你帶着昭昭在這玩一會兒。”

門被關上，房間裡隻剩周聿珩兩人。

周聿珩眼眸微動，把昭昭抱起轉身面對自己，輕聲詢問道。

“昭昭，可以告訴爸爸，你是怎麼知道祖祖生病的嗎？”

昭昭歪歪腦袋，扯着小奶音回答：“四四說的呀。”

聽到昭昭的回答，周聿珩雙眸微沉，似乎有什麼不可掌控的事情發生，随即追問。

“四四是誰？”

聽到問話，在腦海裡裝死的四四一驚。

看着周聿珩那張隐匿在陰影裡晦暗無光的面孔，仿佛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一雙陰霾的眼睛裡閃爍着冷意。

饒是沒心沒肺的四四，莫名覺得此時此刻的周聿珩吓人。

進入世界後，安逸的生活讓它疏忽了，現在四四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惶恐不安的它，聽見昭昭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