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驚懼地看着衛青手上的劍。
他們都不知道衛青是如何近身砍傷了他們。
兩人護着自己少爺面前,眼神帶着畏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識呵斥道:“放肆,我家少爺是京城吏部尚書侍郎向大人之子,你竟敢對我們家少爺拔劍。”
聞言,衛青握劍的手頓了頓,面色不好地看着主仆三人。
見他停下動作,那下人以為他怕了,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
但卻不敢靠近衛青,生怕他發狂。
“還不快退開,把劍放下,要是把我家少爺吓壞了,讓你們沒好果子吃。”
剛剛被吓住的向喬逸回過神來,蒼白的小臉看着衛青。
“不許走,我要讓我爹打死......”
兩位仆人臉色一變,方才見衛青出手便知道他們根本打不過人家。
眼下能用老爺的名号吓退對方,不過是緩兵之計,可不能讓少爺再刺激人。
二人及時打斷向喬逸的話:“少爺!我們出來好一段時間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老夫人該擔心了。”
“對對對。”
說完,不顧向俊喬逸的掙紮,抱起他匆匆離開。
見人離開,衛青沒有去糾纏,而是抱着昭昭和幼狐快步離開。
昭昭被抱回房間的時候,已經沒有再哭了。
手上緊緊抱住懷中四四,顯然是被吓得不輕。
屋内的樓洧舟看見回來的幾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這麼快就玩累了?”不是才出去沒多久嗎?
等人一走近,才發現不對勁。
眼眶紅紅的昭昭看見爹爹,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癟了癟嘴:“爹爹抱呀。”
仰着淚痕滿滿的小臉,朝着樓洧舟張開小胳膊。
樓洧舟驟然變了臉色,大步來到他們面前,想要抱起昭昭。
衛青手上一躲:“主子,昭昭少爺腳上有傷。”
聞言,樓洧舟注意到了昭昭紅腫的不正常的腳踝。
動作輕柔地從他手中接過昭昭,語氣低沉吩咐道:“把衛柳喊過來。”
他身邊帶着的人裡,就衛柳懂些醫術。
衛青:“是。”
沒等多久,衛青便拎着衛柳匆匆趕回來。
明明河上生風,涼爽的很,兩人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衛柳摸了摸昭昭紅腫的小短腿,又把把脈觀察了一番,擺了擺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就是扭傷了韌帶,沒有傷到骨頭,這幾日腳上不要用力就好。”
如此急匆匆的把他喊過來,可把他吓了一跳,還以為主子危在旦夕了呢。
“額頭上有些淤青,不要上手揉搓,我帶着消腫散瘀的敷藥,這幾日多敷敷就好了。”
說着,衛柳看着眼角泛紅不哭不鬧的昭昭,不知從哪裡翻出兩塊麥芽糖,塞進他手裡。
别看衛柳人高馬大,平常看起來面無表情的,是個冷酷的侍衛高手,其實私底下是個話唠,還喜歡吃甜食。
他身上裝着零嘴兒正好派上用場,可以用來哄哄受傷的幼崽。
坐在爹爹懷裡的昭昭看着手上突然多出來的兩塊糖,擡頭眼神懵懂的看了看他。
“蟹蟹。”
衛柳沒忍住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腦袋,眼裡帶着奇異的喜愛。
毛茸茸,想養。
硬邦邦的大手摸得昭昭有些癢癢,但他沒有躲開,乖乖擡着腦袋讓他摸。
衛柳看向身後的大人,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小孩骨骼軟,平日裡要多注意些,要是傷到了骨頭,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還有這額頭上的傷,是被什麼東西砸的吧。”
陳崖每次看着面無表情的衛柳嘴巴絮絮叨叨,仿佛府上的老媽子般話多,心中都會升起一股莫名的違和感。
場面看着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樓洧舟低垂眼眸看着懷裡的小家夥,認真聽着衛柳的話。
昭昭好奇的将手中的麥芽糖含進嘴裡,不一會兒甜滋滋的麥香味在嘴裡泛開來。
他滿足地眯起眼睛,又将手中的另一塊糖塞進樓洧舟的嘴裡:“爹爹啊。”
樓洧舟沒有拒絕,低頭咬下他手中的糖塊。
看着兩人的互動,衛柳越發面無表情。
軟綿綿,想養!
沒人知道,衛柳除了喜歡吃甜食,還對軟軟糯糯的幼崽沒有抵抗力。
……
六月初的夏風,還沒有夏日的炎熱,隐約帶着暖意又夾着涼爽。
透過敞開的窗戶,輕柔的微風仿佛低聲呢喃般掃在人的臉上。
今日起的早,加上狠狠哭了一通,昭昭眼神已經迷糊下來了。
見狀,樓洧舟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他入睡。
等昭昭徹底睡熟,樓洧舟将人放到床,
樓洧舟正打算把手抽離,睡夢中的昭昭好似有察覺,不安地掙紮起來。
他及時扯過一旁的幼狐,塞進昭昭懷裡:“好好陪昭昭睡覺,不許碰到昭昭的腳。”
“嗷。”知道了。
四四這次沒有和樓洧舟對着幹,昭昭在它眼前受傷這件事,讓它很懊悔。
該死的壞人類。
下次見到人,一定要狠狠地咬他一口。
樓洧舟出來時,衛青跪在地上:“請主子降罪。”
樓洧舟沉下臉:“怎麼回事?”
他身邊的人身手都不差,不至于讓昭昭傷成那樣,更何況額頭還被人拿東西砸了塊淤青。
“屬下帶着昭昭少爺去甲闆上透氣,中途離開了一會兒,等回來時,正好看見有人想要抓走四四,欺負昭昭少爺......”
衛青一眼一闆地将主仆三人的話完完全全複述,聲音蕭然而冷冽,語氣難掩自責。
聽着他的話,樓洧原本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衛青頓了頓,補充道:“侍從自稱那小孩是吏部向侍郎之子。”
“吏部?”樓洧舟不可置否,節骨分明的食指在白玉茶杯沿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微微低垂的眼眸掠過一道冷然。
吏部向侍郎,家中子嗣不多,二女一子。
前幾年大女兒被送進了宮中,不得皇恩,默默無聞。
二女兒待字閨中,聽聞體弱多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木讷乖順的人。
倒是這唯一的嫡子向喬逸,好像被向家老夫人養在身邊,寵愛無度。
向家人居然出現在蜀地,樓洧舟垂眸思索。
向家,蜀州,會有什麼關系呢……
“讓陳崖安排人去查一下,看看向家什麼人在船上,去蜀州是為了何事,别走漏風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