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着臉看向剛剛才落下的夕陽,橙紅色的陽光籠罩着她,晚霞飄在天空中,而晚霞基本隻能存在不到半小時。
紅色,轉瞬即逝的紅色。
“紅,脂……”
懷夕不自覺地喃喃出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雙碧藍雙眸卻亮的驚人,嘴裡還在念叨着那個自己遺忘了的名字。
在晚霞離開,黑夜降臨時,那個名字也随之遠去。
懷夕在院子裡從黑夜做到清晨,身上都帶着露水,她安靜地站起身,那雙碧藍雙眸裡是不死不休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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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懷夕做了什麼,哪怕是秘境也不可能展現出連紅脂都不知道的事。
而唯一知道全部的九川月詠隻是平靜地站在原地,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但他們知道,懷夕一定做了常人不可及之事,也不知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因為……他們認得出現在站在懷夕面前的,就是他們身邊的這位冕下。
秘境中的冕下和現在的面下唯一不同的,就是曾經的冕下嚴肅了多,情緒淡淡的臉顯得他身邊疏離氣勢更狠。
他揮着手裡的小扇,看着面前的懷夕挑眉道:“就是你聯系的新世界系統?膽子不小啊。”
除去[時間]這位已經被奪走力量的神明,這個世界可還是有[天空]和[大地]兩位神明。
而很明顯,懷夕觸碰到了這樣的力量。
甚至能夠主動聯系到新世界系統,不過也是運氣好,要是觸碰到到是宇宙總局,恐怕早就被關起來了。
“您好,在下懷夕。”懷夕溫柔又不失禮貌行禮,聲音很輕。
九川月詠随意揮揮手,懶散說:“叫我冕下就行,說吧,你到世界出了什麼問題,需要做什麼?”
能夠讓新世界系統出手,那必然是世界出了問題。
在九川月詠的眼中,這個世界雖然時間線太過混亂,卻也算不上嚴重,畢竟這是少有的多平行世界的世界。
懷夕深呼吸,她當然看得出面前這個人是絕對惹不起的,也沒有說些客套話,一五一十把現在知道的所有都說了出來。
但其實她并不知道紅脂去了哪裡,隻是知道紅脂一定過得不好。
最初的那個懷夕依然死去,但紅脂永遠會是懷夕最親的人,這一點不會改變。
她也是個笨蛋,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也做不到真正放下哪一邊。
隻是她沒有那個資格去判斷紅脂做的對錯,至少懷夕很明白,不管紅脂做了什麼都是因為她。
所以……她怎麼能像是推卸責任一樣把痛苦都推給紅脂呢?
九川月詠沒有打斷,他安靜聽完了懷夕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懷夕分不出他怎麼想的。
“這樣啊……”冕下喃喃着,那雙仿佛有着宇宙星河的雙眸看向懷夕,“所以你想做什麼?”
懷夕張張嘴,這個辦法真的是她走投無路才決定的,既然她們兩個都決定不了辦法,那就交給别人吧。
不是把命運交托于外人,而是讓她們多一個選擇,而這多出來的選擇,偏偏已經是她們拼盡全力也找不到的。
“實話說這不是我的管轄範圍呢,”冕下合起扇子瞧瞧自己的腦袋,又慢悠悠說,“隻是也不是不行,畢竟時間旅人還是非常有價值的。”
懷夕蹙眉,她不需要這個選擇是犧牲紅脂,冕下補充道:“當然不是要她命,隻是想讓她來我的組織裡而已,第一個哦,福利超好的!”
冕下笑眯眯說着,跟懷夕說了許多關于天空塔的好處,這個時候的天空塔隻是雛形,甚至連塔本身也隻是個沒有整理的空間。
“最重要的是,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雖然不是什麼特别好的辦法,但讓你們兩個好好活下去還是可以的。”
懷夕沉默許久,似乎是在思考面前人所說真假和利弊。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輕點頭,懷夕對活着并不執着,但紅脂對她活着執着到瘋魔的程度,如果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願意去嘗試。
冕下見她點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辦法:“紅脂已經脫離了時間線,在這麼多次使用能力後,已經回不來這個世界裡,所以她是世界計算外的存在。
隻是你的命運對于世界來說确是固定的,想要讓你脫離死亡,那就隻有讓這個世界同樣将你排除。
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但要告訴你,隻要改變了,那你和紅脂這個人是從根本是就沒有可糾纏在一起的命運,從根本上就會忘記她,她同樣也會忘記你。”
從根本上否認她們相識相知的過程,同樣也抹除掉紅脂做出的一切?
懷夕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如果這樣做的話,那紅脂經曆的那些痛苦,她的無數次死亡就像一場笑話。
冕下再次開口補充,身上的和服無風自飄:“要提醒你的是,宇宙總局,啊,就是你們所認為的警方,已經在追蹤時間旅人的蹤迹。根據我的了解,被抓到應該是一直關起來監管吧,畢竟那都是群沒有人情味的數據嘛。”
九川月詠不會再做的更多,他從來都不是多熱心多善良的人,唯一的偏愛隻是給了自家家人們。
而現在的紅脂對他來說,也隻是個陌生人而已。
天已經黑了,那雙碧藍雙眸光芒不再,懷夕摩挲了下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一條紅繩。
“好,多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