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樹影與月光交融,搖搖晃晃。
林晝析無奈地看着懷裡的夏昕桉,和身旁幾位示意後離開。
他用自己的風衣緊緊包裹着夏昕桉,生怕她吹到一點冷風,大掌環住她的膝蓋,穩穩的抱着她。
夏昕桉細白漂亮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攥住他的衣角。
林晝析垂眸望着她,唇角笑意分明。
好乖的一隻小兔子。
“小林總……?”助理小張看見自家小林總懷裡的女人噤了聲。
“去酒店吧,給她開一間房。”林晝析低聲說道。
“好的。總統套房還是?”
“嗯,我在外廳守着她。”
“好的。”
“車子開穩點。”
小張愣了愣,點點頭。
小林總這是在……追人?不行,得趕緊告訴先生太太,讓他們高興高興。小張忍不住瞟了瞟後座。
林晝析眼睛裡是難得沒有克制的情愫。
林晝析小心翼翼地把夏昕桉放下,她的長發鋪在枕頭之上,睡着的時候褪去了平日裡端莊沉穩的疏離感,額前發絲細碎,落到她的眼睛上。他輕輕撥了撥。
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靜,長眸安靜的閉着,鴉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身體習慣性地蜷縮成一團。
林晝析頓了一下,眉頭微皺。
林晝析沒有離開,隻是關上了房間門,在前廳坐着,用手機處理一些工作。
他突然聽見細小的嗚咽聲,立馬放下手機,确定聲音是從房間裡傳來,他才推門而入。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縮得越來越緊,呼吸也因疼痛變得急促,夏昕桉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不見一絲血色,冷汗幾乎浸透了她。
看着夏昕桉痛苦地嘤咛,林晝析的心像是被冰錐狠狠刺痛。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閉了閉眼,把她攬入懷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完全不敢去想,她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對待任何人都溫和至極的姑娘,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嗎。
林晝析歎了口氣,感受到她那單薄的肩膀在不停的顫抖,頸間暈開的濕潤,一下燙到了他心裡。熟悉的無能為力感又浮上心頭。
那種疼痛無法言喻,無處宣洩,隻覺得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像被巨石緩慢碾壓,痛到幾近昏厥。夏昕桉的眼淚無聲地滑落,試圖用眼淚來緩解痛苦。
他的心髒如同被無形之手緊緊攥住,心疼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沖擊着理智,直至咽喉,化作無聲的哽咽,讓林晝析眉頭緊鎖。
他隻好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哄她,可夏昕桉仍舊在哭。
“姐姐……曦曦姐姐……姐姐…你回來……你不要走……”
“我好疼啊……姐姐……曦曦姐姐……好疼……”
夏昕桉開始說起了胡話,林晝析的心髒卻抽疼起來。他知道那個人。那個名為上官晨曦的人。
那個可以拯救她的人。
似乎呢喃了幾句,那個人真的安撫了她,夏昕桉漸漸安靜下來,林晝析擡起手,輕輕地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盡管擦着她眼淚的舉動看起來淡定從緩,可是指尖的輕抖,還是洩露了他的疼惜。
“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在。”
林晝析還是克制地輕輕在夏昕桉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坐在前廳沙發上一夜無眠。
夏昕桉坐在床邊,雙手環抱着膝蓋,望着窗外發呆,她的頭腦慢慢清醒,開始回憶起昨夜。
她又做了噩夢。夢到了逼她去死的顔姝,夢到了時而愛她時而恨她的奶奶,夢到了……她的曦曦姐姐。
簡單洗漱一下,夏昕桉推門而出,猝不及防和沙發上的林晝析視線相對。驚訝過後,心裡一暖,是他怕她又出事嗎。夏昕桉眼神忽的盯着他。
“早。”她遲疑地頓了頓,“你昨晚沒睡好嗎?眼睛怎麼這麼紅?”
林晝析見她對昨晚發生的事全然沒有印象,默了默,隻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夏昕桉順手拿過桌子上的熱水壺給林晝析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