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憧出神地看着窗外一輛接着一輛汽車開過,心裡也跟着嗚嗚奏響。
“謝木頭,你發什麼呆呢?”李臨轲揚了揚眉。
易楓也扭過頭去看他。
謝雨憧沒說話,他隻是忍不住在想夏昕桉為什麼給他的感覺和八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記得,她以前明明還喜歡笑,現在卻連笑都逞強。
“這兩天是不是沒課?”謝雨憧忽然站起身問道。
李臨轲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我出去……玩兩天。”
話音剛落就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等到他真的花了十分鐘收拾東西出門那一刻,易楓和李臨轲四目相對。
易楓:“……”
李臨轲:“……”
“不是,他瘋了?受什麼刺激了?”李臨轲瞪大了雙眼。易楓也不解地搖了搖頭。
或許真是瘋得不輕。
謝雨憧拎着行李箱趕在夕陽沉沒入地平線時落地J市,沒忍住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沒什麼原因。就是突然想見她一面。
想見她發自真心的,像記憶裡那般笑一下就好。
夏昕桉正忙着在梳理台前洗杯子,蘇陽澄就在一旁默默地打遊戲。
“诶學長,你怎麼天天來買芒果汁啊?”林枝笑着揶揄道,輕輕朝夏昕桉的方向擡了擡頭,“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蘇陽澄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沒敢說話。
“我們昕桉,可招人喜歡了,你要不再努力努力?”
“!那必須的。”
謝雨憧頓在門口,他聽到聲音那刻,他隻允許他自己站在門口,一步也不能再多了。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在梳理台認認真真洗杯子的夏昕桉。隻是她耳朵紅了。
謝雨憧忽然覺得自己有病,明明知道蘇陽澄在追她,自己還跑來J市幹什麼。就為了看一眼她笑嗎?萬一兩個人情投意合,自己豈不是成了攪混水的?
是最近聯系得太頻繁了吧。
連自己的心都亂了。
他垂下頭,眼神暗了暗。
可他,向來最是自持冷靜。
“學長,其實你不用總是來陪我回學校的。”夏昕桉眼神閃躲,不敢看蘇陽澄一眼。
其實這些話她最近反反複複一直在想該怎麼說,直到今天林枝的話提醒了她,不可以耽誤别人,拖泥帶水隻會讓别人越陷越深,而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回應。
應該說清楚了。
可蘇陽澄不在意地說:“晚上一個女孩子在路上很危險的。”
“學長,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也行的。”
蘇陽澄默了默。
正當夏昕桉以為他已經聽進去了時,聲音卻先她一步響起。
“總會需要人陪的,是我自己選擇陪着你的。”
夏昕桉啞口無言。
聽懂了,但是固執。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有喜歡的人呢?”
“光靠喜歡走不長遠,況且他不在你身邊。”
這句話莫名刺痛了夏昕桉。
她的心髒下意識地隐隐作痛。
是啊。他不在。早就走遠了。很遠很遠。
“所以,意思是蘇陽澄還要繼續追你?不是這哥們話都聽不懂嗎我天。”
“聽懂了,但是不接受。”
夏昕桉無奈地翻了個身。
李知潼的聲音高了八度。
“死纏爛打?對你另有所圖?!”
“說什麼呢?”夏昕桉頭疼得按了按眼皮,“圖我什麼?圖我心裡裝着一個人?圖我家裡拖着幾個吸血鬼?”
“不是,那你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怎麼還要繼續追你?難不成真喜歡?”
“不可能。”
“你又知道了?”
“就是不可能。”
李知潼懶得跟她辯駁這件事,接着說:“那你怎麼想?要不要試着去和他在一起?”
“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
那邊很久沒有聲音,久到夏昕桉以為電話已經挂了,李知潼才開口。
“那顧嘉凡呢?他算什麼?”
“算他幸運。”和他太像。
“所以你分的清你喜歡的到底是白月光還是替身嗎?”
“替身之所以可以留在我身邊,是因為他像白月光。”
夏昕桉頓了頓,“但我知道,那終究不是他。所以,我想過重新開始,重新喜歡一個隻是很像他但不是他的人。”
“是顧嘉凡先退縮的。”
“所以我沒有挽留。”
李知潼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過了很久才歎了一口氣。
“因為得不到他,所以退而求其次嗎?”
“不是。顧嘉凡怎麼可能可以替代他?”夏昕桉沒忍住笑出聲,“隻不過,我看着和他很像的顧嘉凡,就可以一次又一次想起他已經不陪着我的事實了。我已經放棄他了。”
“是真的放棄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