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冬接着說:”你的用心，周心和其他人都一定看在眼裡，所以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系，這都是你的決定。周心隻是不希望你委屈而不說。”

吳熊眼眶含着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啦，快回家，謝謝你今天請客。”周心語氣又軟了下來。

她本來就不是在對吳熊生氣，是想到某些人仗着職務或是年紀之便，做一些莫名其妙又自以為是的舉止，就她覺得很不開心。

-

林予冬回到家。

李曦洋正好傳了訊息過來。

[到家了嗎?]

林予冬:

[剛進家門。]

[你吃晚餐了嗎？]

李曦洋：

[剛吃飽，妳呢？晚餐吃什麼？]

林予冬：

[還沒吃，周心的社團朋友請我們吃冰。]

[等會随便煮個面當晚餐。]

李曦洋：

[我看見他們拍的宣傳片了…

[把妳拍的很漂亮。]

林予冬：

[我原本好尴尬，都笑不出來。]

[周心就在旁邊一直引導我。]

李曦洋：

[妳笑得很自然，很好看。]

林予冬忍不住害羞。

她趕緊轉移話題：

[你有找王一說了嗎?]

李曦洋盯着熒幕，思緒飄到今天早晨。

他今天是第一個到班的，沒過多久王一也來了，但他卻沒有揹書包，隻拿了兩個提袋。

李曦洋猜到今天是王一來學校的最後一天，如果再不說，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王一，”他坐在位子上，王一轉過頭，很快又轉回去繼續收拾抽屜。

“你想要考哪裡?”

“我想考哪不重要，我爸媽想要我去哪裡才重要。”王一聲音很低，一字一句都是啞着嗓子在說話，”你應該也聽說了，幹嘛還故意要問我?”

“我為什麼要故意問你?這沒有意義。"李曦洋蓋上本子，”但你要知道你想要去哪，追求什麼夢想，這才有意義。”

“李曦洋，我和你這種天才不一樣，夢想是給有餘力的人，我沒力氣，也沒那個閑情逸緻。”

“王一，我知道我不能在這裡大言不慚，對你來說就像是在說教，因為我和你确實處境不一樣。”

李曦洋離開座位，走到教室後的置物櫃，拿出他從高一開始寫的數學錯題集，厚厚一疊。

“我們從高一就是同班，所以我大概能說，我算了解你吧?”

李曦洋手中的錯題集，高一時，王一曾經和他借過。

後來還到李曦洋手上時，一本完好的錯題集變得破破爛爛，但不像是被刻意破壞的，大概是借書的那個人，花了不少心力和時間反覆翻閱才變得如此。

“你成績不差，甚至有好幾次個别科目考高于我，你是有自己的堅持和執着。”

王一:”然後呢?你不還是第一名。”

李曦洋:”所以你就認為自己沒有閑情逸緻做夢嗎?你想追求進步，和我是不是第一名沒有關系，因為我們的目标本來就不一樣。”

王一沒有回話。

他讨厭李曦洋，不過是讨厭達不成期望的自己。

但他卑鄙的将憤怒轉移到李曦洋身上。

王一:”我已經夠可憐了，卻還要逼我承認自己做不到…”

屏幕又跳出消息。

林予冬:

[那本錯題集你最後有送給他嗎?]

李曦洋:

[恩，如果他真的需要，給他也好…]

李曦洋将錯題集放入王一的袋子，”你可以不承認，”

教室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人，全都好奇地張望他們。

王一看着眼前的那本錯題集，想起他曾偷偷撕下的某一頁，他又快速塞了幾本書壓在錯題集之上。

“王一，你還要摸多久?”

王一的媽媽就站在教室門口。

他頓時就慌了神，剩下的物品都胡亂丢進袋中。

李曦洋替他靠上椅子，在王一走出教室時，朝著他說：

——”你本來就不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