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朗朗,繁星為伴,山的那一頭一片星光銀月,暗色河川,山的這一頭明燦燦的巨大八卦陣盤覆地數十裡緩慢旋轉運行着。
“天道左旋,八卦為體,四象右旋,陽魚順行,陰魚逆行,代日升月落,看起來令這一方天地仿若白日,卻并無陽氣,此為以陽鎮陰,以防屍變”
溪言此刻閑來無事,便盡起為師之責為徒弟徒孫講解着這些基礎常識。
“師父的意思是說黑眚五行屬水,為陰,夜裡陰寒,它或許會複活?”
夭夭順着溪言的意思往下猜測。
“複活倒還不至于,隻是其本體特殊,恐遭其它陰物忌憚”
溪言擡手摸了摸夭夭的腦袋,眼神裡盡是慈愛。
“借屍還魂!”
灏衍驚道,小時候爺爺給他講過這樣的故事,那些孤魂野鬼虎視眈眈,常會給自己找一副合适的身軀以此達到轉生。
“有這個意思,黑眚的本體難滅,但魂魄已經被業火燃盡,本身又屬陰,所以他是個很合适的軀殼”
土坑方方正正,挖土的人揮汗如雨,三丈之深的墓穴可不好挖,衆人齊心協力,搬來繩梯,木桶,一批人挖,一批人運土。
“不行,我得開始打坐,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灏衍自從親自殺了那黑眚後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也想如師祖那般厲害。
“夭夭想要幽冥火種嗎?螢火衍燚,它以後就是你的了”
幽冥火種極其難得,提煉不易,幽冥火可以接觸者唯有混沌之氣而生的神族,而火種任何人都可以接觸。
幽冥火數十種,皆為極惡地獄懲戒惡妖鬼怪所用。
“師父,灰飛煙滅的人還有投胎轉生的可能嗎?”
夭夭沒有回答溪言的問題,反而是問了這一個不明是何意的問題,頗讓溪言無從反應,畢竟夭夭很喜歡從他那兒學術法。
“灰飛煙滅者魂消魄散,不入輪回,最後會在陽間徹底消失,夭夭為何有此一問”
“她有過善心,或許不該受此懲罰”
始作俑者至始至終都是黑眚,美婦人是被迫牽扯,雖然最終她也同那黑眚沆瀣一氣化妖了,可出淤泥之君子何其稀少,夭夭認為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困境所做出的選擇并不比美婦人好到哪裡去。
“夭夭覺得為師做錯了?”
溪言挑指勾過夭夭空中紛揚的青絲,唇角帶着笑意。
“沒有,師父什麼也沒做,她隻是自食惡果罷了”
當婦人模糊底線,扔了三觀時,她就已經不再是人了。
月兒彎彎皎潔,繁星閃閃爍明,腳下的八卦陣盤旋動不息,灏衍安安靜靜地席地盤坐,經曆過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妖之戰,灏衍修仙的信心倍增,依着一路上以來的耳濡目染所見所聞,以及以往從爺爺那兒學到的一些基礎皮毛,他很快便入定了,下丹田處的空虛感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除盡世間一切惡妖魔怪,不懼不怕,這是他修行的初心,艮位經過時,此便成為他的道心。
“師父,我想睡覺”
挖坑的村民們在埋頭苦幹,夭夭打着哈欠,頭腦昏昏沉沉,她想出村找驺虞。
“過來,到為師這兒來”
溪言喊住了夭夭,夭夭迷迷糊糊間被溪言攬進懷裡,溪言的身上有股晨露的淡淡竹香,很是清甜,夭夭很快陷入夢鄉。
雙眼睜開,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大的燃着刺鼻熏香的房間裡,房間裡燭火通明,面前是一幅淫靡畫面,令人極其不适,夭夭忍着劇烈幹嘔的沖動,觀察着四周。
“給我看着他們,以後怎麼侍奉主子瞧着點兒”
“再亂瞄抽死你”
夭夭頭發被人拽着,頭皮被扯得生疼,腰腹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不是鞭子,是拴着繩子的束腰,她此刻才發現她是跪在地面上的,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嘴也被封着,餘光瞧見自己周圍,夭夭發現像她這樣的少男少女有一整排,最小的看上去才十二三歲。
那群男男女女□□不堪入目,男女侍奉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惡心得令人發指,卻還要做出一副淚眼盈盈媚眼如絲,嬌軟婉約的姿态以滿足和取悅對方,夭夭隻感覺毛骨悚然,胃腸攣縮反嘔,卻根本沒有任何食物可吐。
她已經被餓了多少天了,腰腹處緊緊勒着的束帶讓她無法喘氣,一尺腰就好像隻剩下腰大肌和腰椎脊柱,内髒子宮像要被擠炸了般痛不欲生。
她這是在哪裡?她犯了什麼錯要被這樣對待?夭夭不知道,和上次不同,此時此刻她的所有感官都清晰得要命。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幕簾裡一個男人說了一句話,夭夭聽不清楚,那群男女按照吩咐穿上衣服相繼離開了。
“看到沒有,這些是所有的技巧,都是要練的,每天都要練,熟能生巧,不要懈怠”
夭夭身後一個女人費心說着,長一副兇悍模樣。
“去搬甕來,叫他們坐上去”
“媽媽,我,我不會,我練不好,放我回去吧,媽媽,求您了”
一個少女哭哭啼啼,嗚嗚咽咽地說着。
“不會是吧,小五,叫你那些弟兄們進來,她,賞你們了”
“好嘞,琅姐大氣”
想起剛才的畫面,少女一陣惡寒不已,驚恐地擡頭求饒。
“不!媽媽,我會了,我可以,媽媽,不要,我會了,我都學會了”
“這才乖嘛,喲,這小臉兒嫩的,好好學,學好了自有甜頭給你”
女人笑得像惡鬼,拍了拍少女白皙幹淨的臉蛋。
“琅姐,那我們”那個被叫小五的大腹便便,臉上滿是坑坑窪窪的黑疙瘩,好像是隻□□怪。
“放心,下次,下次如果還有不聽話的,我絕不心慈手軟”
女人狼一樣狠辣的目光掃過夭夭這一排人。
說是人,卻又不全是,有幾個是狐狸,一個是兔子,兩個是貓,剩下應該都是人,因為他們還未化形完全,要麼是耳朵,要麼是尾巴,或者是都有,夭夭可以明顯分辨出來。
而她,是耳朵和尾巴都有,尾巴還不止一條。
身後幕簾裡的男人走了出來,面相陰柔,指着夭夭道:
“她,我要了,不過現在先擱你這兒調教,記住,不要讓她接客,這也是媪婆的意思”
“那其他的…”
“都要了”
說話間,男人已走到門口。
“沒問題,放心好了,您慢走”
女人笑眯眯開門相送。
媪婆!夭夭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吃腦袋的妖怪,她難道沒死,不對,夭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和上次的夢境相比,此時好像更早,所以現在就是上次夢裡那女子口裡所說的調教?而那女子就是媪婆。
要不要這麼慘啊,就讓她失憶不好嗎。
快醒來快醒來快醒來啊。
夭夭心裡默念三遍卻無濟于事,該怎麼從這糟糕的夢裡醒來。
“愣着幹什麼,你,說得就是你,不要以為凝華閣瞧上你,就飛黃騰達了,被那些個貴人買回去,還是小妾的命,好好學,這是你們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
女人年齡也不小,看起來三十多歲吧,兇巴巴的樣子讓她本就刻薄的長相更添猙獰。
她指着發呆的夭夭尖酸地教訓着,女人不敢用皮鞭,生怕給自己的搖錢樹留下疤痕,隻怒甩手上的鞭子甩到地面上,吓得夭夭哆嗦了一下。
夭夭害怕的表現好像令女人很滿意,在這裡膽小的通常是聽話的,很好調教,不用費神。
夭夭連同其他少年皆已被松綁了,她松泛了下手腕,這才發現腕上帶着一個紅色的有點像樟木材質的手镯,她瞄了瞄其他人,這手镯人人一個,恐怕是栓住他們不讓他們逃跑的什麼法器。
“啊”
夭夭脊背被荊條抽了一記。
“坐上去”
女人指着夭夭面前放置的一個瓷甕,甕口窄小,甕沿不寬,怎麼坐,她不明白什麼意思。
“坐上去”女人揚起手中荊條。
夭夭不得已隻得照做,她的臀部将整個甕口封住。
“坐甕沿,前兒才教過,今兒就忘了”
女人拿荊條指着夭夭怒道。
什麼前兒才教過,還有這甕沿那麼窄咋坐啊,坐上去穩不住不得絆倒,夭夭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