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冰涼的觸感貼上她的唇,那雙令她噩夢連連的長佻鳳眼襲入心底,給她驚震一擊。
“你沒死!”
夭夭瞳孔震動,灼燃驚怒。
光線越來越暗,粼粼水光萦繞着藍尾鲛人和赤尾狐妖,他們不斷下沉,直到灰暗的深淵海底。
灰色的城堡裡死寂沉沉,那是一張寬闊的竹床,床頭挂着一盞油燈,當然這不是真正的油燈,隻是用夜明珠打造的精巧物件。
“放開我”
“潋紋,這麼久了,你就不想我麼?”
夭夭越掙紮那人箍得越緊,他貼着夭夭的耳畔。
“我不是潋紋,你滾”夭夭冷如寒霜,卻冷得異常平靜,平靜地像機器,像木偶,她放棄了掙紮。
卻遭受密密麻麻的吮吻。
“不是潋紋,那就是夭夭?呵”
冰涼的長指暴戾地撕開夭夭身上本就輕薄的紗裙。
“你說是他伺候你伺候得好呢,還是我,嗯?”
魚尾扇在夭夭秀潔細膩的長腿上,手掌依次輕捋着九條赤尾。
“他能到你哪裡?”
忽得,那人扯拽着夭夭披散下來的長發,逼她和自己貼着鼻尖。
夭夭痛苦地擰着眉頭。
“我待你不好麼?嗯?”
頭皮被撕扯着,夭夭的目光裡卻隻有恨和極度的厭惡,轉而又是平靜的悲憫,像是居高臨下的審視。
“你已經死了,對嗎?”夭夭輕蔑地嗤笑。
夜魔眼裡閃過一瞬詫然,而後邪魅抿唇。
“果然不愧是我的女人,那麼你猜猜接下來我會做什麼呢?”
夜魔扯着夭夭頭皮将她拉得更近,鼻尖擠壓。
“殺了我,讓我陪葬”
“錯了,潋紋可真不乖,竟然忘了我最喜歡什麼”
夜魔蜷起魚尾将夭夭的身體翻了過去。
“你做什麼!”夭夭咬牙切齒。
“□□,卻有着貞節烈婦的心,潋紋你說奇不奇怪”
夜魔說着将欲扯下夭夭僅剩不多的貼身衣物。
“這具身體你該嘗一嘗”
夭夭的痛苦取悅到了他,她越嫌惡越惡心,他越激動。
“去死吧”夭夭拔出長刀砍向身後,竟然空無一物。
夜魔已經站在床頭,淫邪的眸子盯着夭夭的玲珑曲線。
夭夭見狀揮刀劈向他,夜魔一躲再躲。
氣急敗壞影響她的判斷,夭夭嘗試冷靜下來,她有劈天的能力,區區一個魔而已。
“主上,您該殺了她”
門外突然闖進一個人,印象裡她好像見過,但她的記憶太過混亂,前世,今世,任務,以及,阿烨!
驺虞!
“奕齡,出去”夜魔變了臉色。
“主上”
砰!
夜魔将龜妖擊飛了出去,關上房門。
他的實力竟如此強悍,強悍到隻殘存了一絲意識也能控制他人,強悍到沒有肉身能力也深不可測。
除非他不止是意識,而是永遠也殺不完的,心魔!
夭夭冰冷的黑瞳死死盯着夜魔,夜魔所控制的那個鲛人。
仿佛寒刀利刃要将對方下一秒穿成篩子。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你奪舍了别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潋紋何必這麼絕情呢,更何況你也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對吧”夜魔眸色意味深長,眼神在夭夭身上打轉,還是那麼得下□□邪。
激起夭夭條件反射般地想吐。
看着夭夭對他的反感和厭惡,夜魔反而變本加厲地逼近她。
“滾開”夭夭提起長刀,她本不欲傷害無辜,但若自身難保,她也隻能殺了這個鲛人。
可這違背了她的底線,曾幾何時她早就把無數無辜的人引入深淵,打開地獄的大門,他們本可以渾渾噩噩地被奴役,卻長出了玉石俱焚的血性。
夜魔當然能從夭夭眼睛裡看到她下不去手的糾結,他有恃無恐地握緊刀尖對準鲛人的心口,眼裡盡是挑釁。
“你知道什麼,愚蠢的家夥”夭夭收回長刀,頓時汩汩鮮血從鲛人掌心流出。
“愚蠢?你知道什麼是愚蠢嗎?”
夜魔扣着夭夭的後脖頸将她扯近。
戲谑桀骜的眸子灼燒着她。
“你猜為什麼他們赢了,我還會複活呢?”
“看好了,這可是他們自願的”
隻見夜魔在虛空畫了一個大的圓形法鏡,鏡子周身黑氣缭繞,鏡子的另一頭是廣袤無盡的東陸二國。
東陸山少水多,平原遼闊,人族聚集最多。
遠比其他幾個大陸和山地大得多。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陳府再添男丁”
那是一個穩婆,剛從産房裡出來,手裡沾滿了血。
“不好了,夫人血崩了”一個丫鬟急匆匆跑出。
穩婆一臉驚駭。
“老爺,我不是大夫,我去給您叫大夫去”
“好,快去”陳老爺焦急忙慌。
可陳夫人終是沒能救得過來,沒多久陳老爺又納了繼室。
繼室生不出兒子,陳老爺又納了越來越多的妾。
妾室年輕貌美,頗得寵愛。
可他仕途不順。
“王家對爹仕途有益,就當為陳家好,囡囡就同意了吧”陳老爺拉着大女兒的手。
“可他和您一樣大”十四歲的女孩哭得淚流滿面。
可哭又有什麼用,她死了!難産死了。
陳老爺還有很多兒女,他計劃得很好,女兒用來聯姻,兒子同進仕途。
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朝廷要打仗了,家裡男丁皆充軍,每期上稅越來越多,陳府入不敷出。
直到敵軍打赢了,這座城被占領了。
敵國實行懷柔政策,籠絡民心,百姓一度過得幸福安樂,陳府憑借着以前的家底遂即使經曆了戰亂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他好歹做了個普通農民,算是個小地主吧,他有耕田。
直到人皇的出現。
人皇将東極大陸大一統了,結束了兩國數年來的常年征戰,二國名存實亡,隻是個統治單位。
人皇實行科舉制,給所有人一個經過重重選拔入朝為官的機會。
陳老爺此時已是耄耋之年,他央求子孫去科考入仕。
有了陳老爺曾經的為官經驗,和書香門第,陳氏子孫成功寒門入仕,一路升官直到高位,結黨營私,舞弊斂财,其實别人都這樣,他隻是近墨者黑而已,人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北域妖族又蠢蠢欲動。
陳氏子孫倒台了,連帶很多和他一樣的人。
可刑不上大夫,魚肉百姓的百官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反倒是徭役賦稅狠上加狠。
征兵納糧守護自己的家園,但奇怪的是仍有不少人族投靠北域妖族。
人族罵他們寡廉鮮恥,背祖忘宗。
戰停後,兩族又為和平交好遂通婚,不人不妖的族群一時又繁衍了開來。
東陸得到了長久以來的空前繁盛。
“你說接下來他們會發生什麼呢?潋紋,他們很聰明,聰明到我都有些佩服了”
夜魔邪眸盯着夭夭的眼裡的情緒變化。
“知道了嗎?我,是不會死的”
“你說的沒錯”夭夭的目光是平靜的,就好像夜魔說的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人是吃人的,傻的被聰明的吃,而傻子通常比聰明人多幾十倍多幾百倍。
但這與她無關。
做完這個任務她就可以永生不滅了,夭夭眼裡閃着憧憬向往的火焰。
夜魔調笑狂邪的表情滞了一滞。
“你在歡喜什麼?”夜魔轉為驚怒,他掐起夭夭的脖子,九條毛茸茸的赤尾在難受地打架。
他淫邪地吮進夭夭的櫻桃口内,想惡心她,又莫名得愉悅,見夭夭不反抗,他無名的怒火熊熊燃起,她應該痛苦應該因他的接觸而難受。
夜魔瘋狂地撕扯她的衣物,魚尾抵進她的腿心。
但她竟平靜地接受,眼裡臉上不生一絲波瀾。
“你”夜魔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無趣”夜魔熄滅眼裡的□□嫌棄地推開夭夭。
夭夭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越過夜魔徑直朝屋外走。
“你不殺我了?”
夜魔拽住夭夭的狐狸赤尾。
“你不是說了,你不會死,殺了,你又會活過來,我又何必自讨沒趣”
夭夭忍痛從夜魔手裡扯出自己的尾巴。
砰一聲屋門被從外面震成碎片,龜妖吐血不止,滿身鮮血地被摔到地上。
“夭夭,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