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忘了我”荀景的手掌遊離在祁钰手臂上,聲音暗啞且小心翼翼。
他另一隻手掌輕撫祁钰垂在胸前濕漉漉的長發,隔着濕發碰到一團柔軟祁钰猛地抓住制止住他,臉上泛起紅霞嗔惱地道:“你是怎麼來這的?”
“你猜”荀景不顧祁钰的阻止繼續向下順發,祁钰全身起一層雞皮疙瘩,虧她還擔心了他那麼久。
“我不猜,不說拉倒,你出去,我要穿衣服”祁钰心跳如鼓,太羞恥了,她還沒有裸體面對過除了盛烨以外的男人,盛烨…祁钰眼裡閃過一瞬落寞。
忽得唇上貼來一片濕熱,荀景狂吻住祁钰,近在咫尺的絕豔容顔美到令人窒息卻做着這麼霸道的事,祁钰恨都恨不起來,荀景的吮咬太過于激烈,祁钰有些難受,甚至唇珠又被咬破了,舌尖嘗到一絲腥鹹,此人是狼,一頭饑餓的狼,以往祁钰不是沒有領教過。
她難受地噙着淚,漸漸溢滿了流出眼角,荀景卻還是沒有放過她,他閉着眼,以往卻都是睜着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承認那夜說話重了點,可不至于這麼怨怒吧,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的氣竟還沒有消。
祁钰在水裡掙紮撲騰地聲音越來越大,屏風外漸漸響起腳步聲,荀景聽到後才緩緩松開祁钰,此時她的半張臉都被吻得紅霞一片,眼淚啪嗒啪嗒落下,模樣好不狼狽,她本想任憑外面的人進來把這個可惡至極的狂徒抓走,可不知怎得脫口而出的卻是:
“姐姐們我沒事,你們不要進來,我不喜歡洗澡的時候有旁人看着”
祁钰最後一句是怒盯着荀景說完的,而荀景卻像是一點兒也不怕的樣子,驕矜無所謂的樣子看着很欠揍,嘴角甚至還挂着蕩漾的笑,聽着外面的腳步聲走遠,祁钰擡手即想扇他一巴掌。
荀景順勢握住皓腕重重捏了捏。
“你想不想我,說想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非常感興趣”
“想我,說吧”祁钰擡杠,荀景長歎一口氣。
“小钰太不聽話了怎麼辦呢?”荀景倏得猛然欺近,祁钰另一隻手瞬間捂住口鼻。
荀景眉眼邪魅地上翹,另一隻手臂圈住祁钰的纖腰将她從浴桶裡撈出,祁钰驚恐慌張,卻又不敢大叫,隻一瞬間,浴巾繞着圈将她裹進一個寬闊且硬得硌人的胸膛裡,接着是黑袍,祁钰這才發現,荀景穿得是一身黑衣外加不知什麼時候披了一身鬥篷。
這光天化日,穿黑衣偷偷摸摸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家夥腦子有問題吧。
然而她猜錯了。
隻見荀景掐着她的腰攬着她,她雙腳離地,從幾個侍女面前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祁钰不可思議地擡頭。
“躲好,腦袋鬼亂飄吓暈别人可别怪我”
祁钰隻好乖乖地用鬥篷将自己遮嚴,隻留一雙眼睛,上方的荀景一臉春風得意地笑。
荀景帶她從大開的格窗穿過,出了偏殿,使輕功飛快地跑至一片槐樹林裡。
“這好像還是在公主府内”祁钰向遠處望了望,看不到盡頭,公主府就這麼大嗎?
“忍着點,待會兒可别吐”
正當她四處巡視時,荀景突然來了一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接着風也似的速度繼續向前飛奔了一段距離。
環境逐漸荒涼,甚至天兒也逐漸陰沉,真奇怪,怎麼就這一塊烏雲密布。
正當她垂眼時…
嘔嘔…
祁钰沒吃飯根本吐不出來隻能幹嘔。
“你這承受力也太差了”
祁钰緩好心情,怒氣沖沖。
“什麼叫我太差了,這一大片血池腐臭熏天你沒聞到嗎?”
“哦,看到了才吐,我還沒見過嗅覺跟着視覺走的”
祁钰反駁不了,隻能嗔他一眼,但轉念一想又不對啊。
“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大片血池,這是什麼血?”
“你往東北角看看”
祁钰循着方向望去。
令人驚悚的一幕沖擊着祁钰的眼球,那裡漂浮着數不清的骷髅頭!!
“還過去嗎?”
荀景說着有氣勢的動作,祁钰連忙阻止
“别,先讓我理理”
“也就是說你穿着隐身袍随我進了公主府,然後發現了這個血池”祁钰捏着鼻子道,看到了骷顱頭後反而覺得味道更難聞了。
“随你?别自戀了,我要說我是長公主的面首你信嗎?”
荀景擡起祁钰的下巴,目光真誠,祁钰想低下頭去,卻不料荀景認真起來了非要問個結果。
“你信不信”
這要怎麼答,答信吧又莫名覺得不敢,答不信吧又怕他責難,拐彎抹角得,這人咋恁麻煩。
“你是不是,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荀景愣了一愣,很快又大笑,祁钰深覺摸不着頭腦,這人不會和謝長則一樣得了雙相吧,沒聽說這病還帶傳染的,再傳染她也得先患啊。
荀景摸着她的腦袋,語氣很是霸道地威脅:“如惹我不悅,我就扔你下去”
祁钰頓時怒得七竅生煙。
“你哪根筋搭錯了,從剛見面到現在不是你一直在惹我的嗎?”
荀景揚起腦袋不理她,祁钰心裡有些委屈,她招誰惹誰了,怎麼偏她最倒黴,道侶移情别戀了,如今還來了隻狡猾的狼。
但想想還是血池這件事最嚴重,她又有些哽咽地說:“這府裡有人練邪術,許就是長公主吧,可看着不像啊,她那麼漂亮還很和藹……嘶哈,你打我幹嘛”
荀景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
“花癡,好看的人就都是好人,别忘了剛才她可威逼過你”
語氣裡似還帶着淡淡的怨氣。
祁钰揉着額頭,仔細想想荀景說得沒錯,但謝允宜左看右看不像是練邪術該有的體質,一般而言練邪術的人臉色不會那麼紅潤,氣色不會那麼和悅,陽光,而且謝允宜身上有一股輕而易舉就能讓接近她的人感受到的浩然正氣,怎麼看都不像邪修。
“好了,此事我幫你查,今夜的宴會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帶你回府”
“我想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想看看和她一黨的蛇鼠一窩的到底有多少”
祁钰想起剛才殿内謝允宜對她的下套,怒氣漸漸盛嚣。
荀景揚眉挑睫,似笑非笑,濃豔的眉眼泛着些許愁容,起初他想對這個孽徒不管不顧,可…可他敗了,若是逃不過死刑他會劫法場從此栓着她,可沒想到她活了下來,心裡隐隐升起一絲失落。
“對了,這幾個月你去哪了,害我擔心了那麼久”
“你還會擔心我?”荀景陰陽怪氣。
祁钰驚奇于荀景的關注點。
“别扯些有的沒的,快說你去哪兒”
“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嗎?”
“你準備科舉入仕?”祁钰問道。
“不是,我去軍營了”
“你想進宮當侍衛?然後我們裡應外合殺了狗皇帝篡位?這不行啊,我的任務不是當皇帝”祁钰順着自己的思路。
荀景額角抽疼,徒弟腦回路一直這樣,沒變。
“憑我的能力當個将軍都不在話下,挂個元帥信手拈來”
“不可能,除非你會阿谀谄媚,會賄賂”
荀景想了想道:“說得也是啊,你的狀元也夾雜着水分,沒有我的賄賂,你也”
“是是是,謝謝您嘞,可沒有舞弊,寒門狀元比比皆是”
荀景挑了挑眉,不作态度。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怎麼,這麼舍不得我?現在才巳時,還早,不如回府…”荀景目光灼熱将祁钰轉了個身,語氣暧昧道。
“請不要在這惡心地說惡心話”
荀景撇撇嘴,眼神無辜:“我可什麼也沒說,是你把我想惡心了”
祁钰不想理會荀景,心裡還存着剛才的氣兒沒消,嘴唇被狼咬出一個破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想扇巴掌又不忍在那張絕美的臉上落下紅印隻得催促荀景送她回去,她怕被謝允宜發現她不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