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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故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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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窗戶吹進,那條懸挂在房梁上的白绫打着秋千,如隔着漫漫長夜,他仿佛看到了母後寂寥的絕望,決然地赴死,是什麼樣的理由能讓她選擇吊死呢?

謝長則滿目猩紅,盯着那裡若隐若現的影子瞠目怒眉,夜裡他時常會做噩夢,夢見母後挂在那兒朝他溫柔地笑,母後曾經很愛很愛他,教他明德守禮,教他君子端行,教他像父皇一樣謙謹愛民,善信恭言。

他的皇祖母或許不是好人,國舅之亂乃皇爺爺的舅舅在其年幼時犯上作亂,當皇爺爺垂暮之時恰又是其太子的舅舅在朝中擔任要職,位高權重,因與太子勾結密謀篡位,被皇爺爺按九族罪抄家,曾有坊間傳言稱這其中不乏皇祖母的挑撥離間,而此傳言必早銷聲匿迹了。

可他的父王一定是好人,曾因在皇爺爺面前提起為先太子翻案而被禁足禦史台,當時傳聞皇爺爺又要廢太子。

為保楊氏一族的性命,母後才毅然選擇赴死的嗎?還是說為了讓他登上這太子之位。

不過此刻被貶戍邊的舅舅最起碼不會無故遭受九族抄家,這也是謝長則遲遲不做太子的原因,他曾專門搜集楊相在朝中和地方各勢力姻親關系之官的貪污證據,一步一步削弱楊相在朝中和地方的影響力和勢力,如此不被父皇忌憚,好在無名之罪後更容易全身而退。

高處不勝寒,皇帝不是忌憚位高權重的人,而是針對他的影響力,若楊相的影響力很高,即代表貶谪之後容易糾結部下黨同謀事,那麼楊相無論犯了多麼芝麻綠豆大點的小錯,若非皇帝不予追究,他的結局一定會是追根溯源,斬草除根,與楊氏家族姻親者無一不會被株連。

謝長則正是因為清楚這點,更加又曾聽到過祁钰和沈玉堂之間離經叛道的談論,他方才清楚前世亡國乃是大限已至,日薄西山,他注定了要成為這大晉朝謝氏江山的亡國之君,這也是祁钰口中的一人一家之天下的周期律!

不是亡國君導緻了亡國,而是因亡國才有了亡國君。

他想保全所有人。

那時他便知道,即使祁钰不造反,即使殺了祁钰,也會有另外一個人呼籲号召起受盡苦難的人起來反這個謝氏江山。

可如今,它貌似有救,這個飄搖欲墜的謝氏王朝。

但他的母後!

謝長則抱緊了祁钰,靠在她的小腹上,淡淡的影子若隐若現,懸挂在白绫上打着秋千,謝長則目眦欲裂,白色的鞏膜上布滿了血絲,凝視着那處。

祁钰明顯感覺到抱着她的謝長則在劇烈得顫抖,且腰上的束縛越來越緊,越來越重,仿佛要勒斷了似的,她垂目,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裡空空如也,仍舊是被冷風吹飄的白色長绫,以及微微閃動跳躍着的暗黃色燭火。

“她或許很愛你”

祁钰不會覺得一個母親能夠狠心到隻因忠君而丢下幼子棄之不顧,這樣的理由很站不住腳,再聯想到當今皇帝很大可能是鬼修,細思極恐,可鬼修不能操控一個活人去上吊,言外之意,先皇後懸梁自戕确鑿無疑,那又是什麼叫一個女人傷心絕望到不顧幼子決然向死。

她曾經遇到過一個自殺的女人,那是在現代,她為茅山道士,在殡儀館工作,女人因情也因錢權遠嫁,不料遭受婚内出軌丈夫家暴的折磨,便帶着她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從橋上一躍而下,二人雙雙溺死湖中,嬰靈易成惡靈,那場法事她親自執行。

女人為了不讓孩子受苦,甯願帶着他一起死,最大的原因應是對孩子的父親恨入骨髓,以此來報複。

可先皇後顯然

“不,母後!”

謝長則突然推開她,朝那個方向奔去,撲了空。

謝長則形容瘋癫,像是陷入了什麼夢魇,看不到周圍的一切,隻轉着圈抓空。

“母後,您不要兒臣了嗎?您就這麼狠心嗎?”

謝長則眼神空洞地踮着腳尖拉下打着結的白绫套在他的脖子上,而後松開雙手,那條年代久遠脆弱不堪負重的陳舊白绫應聲而斷,随之落下的是蒼朽的木梁。

眼疾手快的祁钰飛快地一把将他拉過,蓦地扇了他一巴掌。

謝長則茫然怨極了的幽怨眼神瞥向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了她的野獸。

這時,祁钰又打了他另一面,巴掌響亮。

“謝長則,我鄙視你,曾幾何時,我把你當做我的政敵,我的仇人,現在看來,你根本不配”

“我們結束合作關系吧,不過放心,答應你的我不會食言”

祁钰極度生氣地轉身,未走幾步,隻聽身後的謝長則道:

“你曾經就不想死嗎?你也想死,夢裡你說了你希望灰飛煙滅,永不複存在”

謝長則憤怒,無助,絕望,可又好似看到了希望。

“你也脆弱過,倦累過,絕望過,想要一死了之過”

謝長則慢慢地朝祁钰走。

“可你也說過,為什麼你要死?要灰飛煙滅,要永不複存在,你想要滅世,想要毀滅一切,拉着你的恨一起陪葬”

謝長則從身後環抱住祁钰。

“我們是一類人,一類熬過了地獄酷刑滿腹仇恨的人”

一類人嗎?她曾遭受過萬箭穿心的痛苦,兩腳羊歡呼興奮地圍攻她這個唯一吐肝露膽拼盡性命也要拯救他們的人,逼死了她,讓她跌落萬丈深淵,将他們的自由尊嚴人權連同即将失去的保障踩踏蹂躏摧殘辱罵在腳下,無比虔誠地朝着牧羊主匍匐跪拜,高呼萬歲!

這樣的兩腳羊值得她去恨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钰瘋狂地大笑。

她想,她甯願因任務失敗而消亡,最大的複仇就是什麼也不做,看着他們沉淪地獄而不自知,看着他們痛苦掙紮卻還沾沾自喜,任由兩腳羊在這地獄裡往複循環去吧。

“你的鬼修父皇,我會除掉,三日後再會”

祁钰掙開謝長則的懷抱,脫下厚重的華服,摘掉太子妃華麗的頭飾,一身白色中衣風一樣得消失了。

謝長則沒有阻攔她,她是齊國的國王,齊國的國君,那個昙花一現的理想之國。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鬓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别離歌,垂淚對宮娥。

三百年前,齊國舊址。

那時明榛西征讨伐突厥,未想她昔日同袍一一叛變,突厥聲東擊西,謝元朔勾結突厥大部隊以及宸國餘孽鑿貸族從東北入侵,勢如破竹,彼時她為了增強伏屠族對抗遊牧民族突厥的能力,耗盡了神力激發盡可能多的伏屠族人的潛在異能,無力抵抗勢如破竹的入侵之波,被逼至斷望崖,絕望赴死。

是她無能,昔日舊部隻能蝸居鄃山,被冠上邪鞑的污名,今時公主府上鎮壓的又是哪個部下的後人,她無顔以對。

祁钰站在被夷為平地的齊國舊址痛心疾首,滿腹仇怨。

此處方圓數裡,寸草不生,位于皇城北郊,此時月落西山,祁钰仰面躺在平地上,數着即将淡去的星星,很遠處是被牽在樹上的馬兒,她從東宮後院沖門而出。

皇宮的九曲八彎也沒有多麼難走,随便問一個夜值宮人就出來了。

日頭漸漸升起,星星消失了,遠處村落漾着袅袅炊煙,一直到村夫務農時她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身白衣,牽馬向北駛去。

她沒忘了,除了任務,她還有亡國之恨,從此她叫阿圖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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