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坐在前座的陶湫從校服口袋拿出面小鏡子,照在秦然面前,“為什麼這麼賣力啊,你不就一點點偏科嗎?”
“我媽希望我走理不走文,分班考馬上都要來了,我得抓緊。”
走文走理對于秦然來說沒有什麼區别,隻不過走理需要花費在學習上的時間會更多,身心容易疲憊。
走理除了是卓明月暗裡的意思,也有秦俊國的意思,秦然懶得和總在隐身的父親浪費口舌,幹脆就走理了。
李誠葛聽完兩眼放光,心情上升幾個度:“也好,走理的話說不定咱能分一個班,陶湫你呢?”
陶湫收回小鏡子,又對着鏡子整理劉海:“走理呀,走文寫作業寫卷子都累死了,還不如走理。”
李誠葛嘲笑她:“就你這字也隻能走理了,論誰看都不像女孩兒寫出來的…”
一擊腦瓜崩越過秦然,清透地彈在李誠葛幹淨的腦門上,疼得李誠葛嗷嗷叫。
陶湫撅嘴,甩手回諷他:“滾蛋,再煩我下次就不是腦瓜崩了。”
李誠葛甘拜下風,嘴裡不停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秦然被這倆冤家吵得頭疼,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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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班會課,老馬總結了周考的一系列易錯點,還吩咐同學們備考學習。
“分班考在即,同學們打起精神來。”好幾個趴在桌上休息的同學被她喊起來站着醒神,“都要放學了,站着醒醒,别等會說的什麼都忘了聽。”
“某些同學,别把分班考當兒戲,這決定了你們未來兩年的發展方向,甚至決定了你們的人生,我雖然帶你們班并不久,未來和部分同學也不會再見面了,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考出好成績,走自己想走的路。”
老馬的激勵讓衆人打起精神,振奮許多。
秦然暗自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老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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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和卓明月聯系好,說明了這周不回家。
經曆放學那陣熱鬧後,秦然被老馬留下來了解情況。
“确定走理嗎?”老馬翻閱秦然這次周考的成績,數化有明顯的進步,除了物理還有點拉胯,但放在一衆學生中,已經算是很說得過去了。
秦然點頭。
老馬沒有挽留,尊重他的決定:“你最近的理科也比較穩定,确定好了的話,老師分班順利。”
“謝謝老師,我會努力的。”秦然在老馬欣慰的目光中離開辦公室。
老馬在教學中以嚴厲為主,但秦然覺得,她更多是和藹可親的好老師,說不定未來有那個運氣,再次碰到她當英語老師。
夜裡的校園很安靜,零零散散的幾個同學在操場上跑步,秦然拿着一沓試卷,摸黑往宿舍樓走。
手機傳來振動,屏幕亮起。
【,】:回來了嗎?
兩人一周幾乎沒發過什麼消息,多數是魏之銘問他,喝不喝AD鈣奶,還有順便從食堂帶了份粥,每次在秦然半夢半醒時放在了他床頭的桌子上。
也難怪魏之銘每天都起很早,宿舍最早拉床簾的是他,而最晚睡的是自己,每夜挑燈夜讀。
【然】:路上呢。
對方快到幾乎是秒回。
【,】:有事找你,回來的時候發信息。
【然】:你這周沒回家?
邪惡奶牛貓沒有回複他的信息,秦然感到不解,回宿舍的腳步變輕快的許多。
剛到宿舍,秦然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内傳來一陣哀嚎。
“秦哥!别開門啊!——”楊爍鬼叫似地喊,震得秦然扭動鑰匙的手都頓住了。
秦然想起魏之銘給他發的短信,飛速地打字問他。
【然】:發生什麼了?門都不給開?
邪惡奶牛貓投遞一張照片,秦然點開,圖片上是一隻狸花,還有魏之銘的手,正在安撫狸花炸毛。
宿舍裡終于有了響動。
“楊爍,給秦然開門吧,小貓暫時不會撓人了。”
門開的一瞬間,秦然就被楊爍一把拉進宿舍内,“嘭”一下,門又關上了。
小貓被門的響動震到,應激似地又要跳到楊爍身上撓,被撓怕了的楊爍縮手縮腳,躲在秦然身後。
楊爍:“秦哥你總算來了,我都差點被貓撓死!”
秦然用餘光去瞥,楊爍手臂上有明顯的幾道劃痕,再深點就要鮮血淋漓。
“你和宿管大爺報備一下打狂犬疫苗吧,拖不得。”
“啊?救命啊,我會不會挂掉!”
“現在去還來得及,再晚點就一命嗚呼。”秦然說得很嚴重,楊爍聽完簡直要暈過去,抓起床上的外套外褲趕緊套了就跑去打狂犬疫苗。
宿舍又隻剩下小貓的哈氣聲,魏之銘輕撫小貓的背,試圖讓它不再那麼應激。
秦然蹑手蹑腳走過去,确定小貓不會跳起來撓自己後,半蹲下來觀察小狸花,順便從上到下打量魏之銘,臉上和手上都沒有劃痕,還是不放心地詢問他:“你沒傷到吧?”
魏之銘搖頭:“沒。”
回憶起那條信息,秦然明白為什麼魏之銘提醒自己回來要發信息了。
魏之銘安撫小貓很有一手,神情裡雖然沒有多少對于貓咪的憐愛,卻很習慣去照顧。
明明初中那段時間照顧貓笨手笨腳的,秦然心想,念及他還偷偷救助了一隻小奶牛貓,姑且算他做過功課。
話題回到小狸花,魏之銘說小狸花是楊爍下課回宿舍先發現的,他以為小貓是從樓道裡跑來的,也沒注意貓炸毛了,上手就去撸,結果被撓了一身。
為了防止小貓去撓别人,楊爍硬生生撐到魏之銘回宿舍才放下心來。
真男人,秦然在心裡給楊爍加了一分。
魏之銘見小貓的呼吸趨近緩和,撫摸的手暫且停下:“我和宿管大爺聯系過了,等它不鬧騰了就用食物引出去。”
“哦。”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嗎,秦然心情不大好,盯着小貓的眼神似乎含着不舍得。
魏之銘悄悄擡眸看,秦然的手指蜷在半空中,正猶豫要不要摸小狸花。
這畫面令他哭笑不得。下一秒魏之銘的手覆上秦然的手,順勢拉近,秦然沒反應過來,身體都往前靠了好幾分。
秦然被這一舉動吓得瞪魏之銘,用氣音質問他:“你幹嘛?”
魏之銘握住秦然的手心,他感覺那隻手在微微顫抖,直到兩隻手靜悄悄地觸碰到小狸花柔軟的頭頂,那隻手的主人終于如釋重負。
即使有魏之銘握着,秦然的手還是很僵硬,不敢在小狸花的頭頂上亂造次。
對方的氣息和緩地噴灑在秦然的鼻尖,聲音裡似乎帶着詭異的魔力。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貓嗎?帶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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