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醜?笑死我了,剛剛看到這家夥吃玉米我就一下子想到了。”秦然把進度條拉動到很像小狸花的那幀,笑得都快嗆了。
魏之銘扯出張紙巾,往秦然手裡塞:“幸好它聽不懂,不然昨晚打狂犬疫苗的還有你。”
“滾,你才打狂犬疫苗。”被損的人報複般撞魏之銘的手臂。
魏之銘盯着手機上的時間出神。
6:50
他出聲:“還很早,你不睡懶覺嗎?”
秦然一股腦把紫米粥喝了:“不睡了吧,得複習。”
“因為分班考?”
魏之銘的話如同敲響了秦然内心的警鐘,他将手機熄屏,聲音變得沉悶許多:“嗯,我擔心發揮失常。”
總會時不時想起自己掉出全校前一百的情景,明明卓明月對此什麼都沒說,卻像是自己給自己施加壓力一般。秦然心口堵了一口氣,久久難以平複。
魏之銘卻毫不不在意:“難得啊,你擔心這個,初中你不是很自信嗎?”
“滾吧你,初中你剛來我們班上的時候我擔驚受怕好幾個月。”
初中時秦然的成績名列前茅,有那麼幾次還殺到全校第一,一直穩定在年級前五,而轉校來的魏之銘,從小在國外生活,英語自然不用擔心太多,除了文科要背的部分和作文他容易失分外,其餘幾乎是以滿分位居年級前十的。
這讓當時班級第一的秦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小孩争強好勝,總認為成績代表了一個人的所有成就,和魏之銘剛認識那段時間,天天就像吃了火藥,開口沒一句好聽的話。
英語課代表的身份和魏之銘這個常年國外生活的經曆相比,遜色許多,秦然在英語上完全沒有了曾經的盛氣淩人,隻能在其他科目上與魏之銘拉開差距。
秦然想起第一次和魏之銘認識的場景,忍不住想問:“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寫英語作業。”
魏之銘喝完最後一口粥,若有所思地答:“不想寫。”
“要死啊你,認真答。”
敷衍的答複并不被人領情,魏之銘一聲拉長的“嗯——”後,想出了新的敷衍方式。
“對我而言英語算溝通方式,學它還要做它作業有點沒必要。”
和秦然想的大差不差,反正過去那麼久了,魏之銘也不是當時那個不做英語作業的混賬樣了,便把這話題帶了過去。
魏之銘瞥了眼桌上那一摞教輔,其中一大半都是物理。
“你還補課嗎?”
問完感覺這個問題很蠢,但還來不及收回,秦然趕着罵他。
“我還補課那現在坐在這裡是誰?鬼嗎?125度近視給你整瞎了?”
魏之銘裝作不在意地托了下鼻梁,結果上面什麼都沒有,才想起早上戴的隐形眼鏡。
秦然被他虛空托眼鏡的動作逗笑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來了。”
秦然起身開門,外面的是宿管大爺,手上還提了個貓包,說是聯系了寵物救助站的人,讓貓進貓包就行,救助站的人就在樓下等。
小狸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時不時低頭舔毛。
再有不舍的情緒都得憋着,秦然回憶宿舍守則,不準養寵物是寫在前三條的。雖然不準帶手機也在裡面,但每個人對于這事兒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太過分就行。
他回去抱小狸花,魏之銘去行李箱裡拿了點肉制小零食,一同放進貓包。
起初小狸花還在掙紮,直到拉鍊被拉上,與兩個男生的距離越來越遠,它終于知道,短暫而又吵鬧的生活即将離它遠去。
秦然演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還說着“終于送走了。”
魏之銘微微側過身看他,秦然雖然沒表露出特别難過的情緒,但說話的語調已經在昭告自己,他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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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節省時間,中飯秦然點了外賣,宿舍樓後面有條捷徑,還是楊爍告訴自己的,一般外賣小哥會把外賣堆在那兒。
就當是請了一頓魏之銘,他又不肯收之前網紅餐廳那次的錢,隻好以這樣的方式慢慢還。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刷作業刷到晚飯。
要不是魏之銘提前訂了晚飯的鬧鐘,秦然都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魏之銘放下筆,順帶把秦然的筆也抽走:“晚上吃食堂還是去校外?”
秦然剛好寫到不會的題,抓耳撓腮好一陣,好不容易有點思路卻被打斷,一拳就是往魏之銘的肩膀上揍。
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用力的那一刻,疼得除了魏之銘的手臂,還有秦然的拳頭。
于是他老實地想了會兒:“食堂吧,懶得跑。”随後又将視線落回物理卷子上。
魏之銘擠着他的肩膀,湊過來看題目。
“這題我會,你别看了,吃完教你。”
秦然一臉真的假的你還會這個?
魏之銘:“我隻是才回國上學而已,又不是休學一年。”
“行啊,吃完就教,我看看是你對還是标準答案對。”
食堂晚上是高峰期,與平常周一到周五相比,人少了小部分,但還是需要排隊。
秦然總感覺自己和魏之銘排隊有視線往兩人身上投來,心裡毛毛的。
吃飽喝足又回到宿舍肝題目,秦然崩潰地往座位上一坐,裝死:“做不出來,好難。”
魏之銘坐到他身邊,拿過物理卷子,看着那道被空着的附加大題,随意撕了張草稿紙,筆就這樣在白紙上飛速地演算。
秦然拿手機往卷子上一拍:“我先拍了搜題啊,你寫好告訴我。”
那人模樣胸有成竹。
秦然研究網上的答案,學校題目的數據是被改動過的,所以解法也要做改動。
身邊的魏之銘另起一頁紙,開始作答。
第一步就和網上的有偏差,秦然滿意地“嗯”了聲,魏之銘這下絕對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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