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聽到了一點，就是你問魏哥哥的癖好是不是看同性戀漫畫……”秦九舟慌忙辯解，雙手合十，虔誠地認錯，“其實！這本漫畫是小淼送我的，是我看的！哥你千萬不要誤會魏哥哥，他是為了幫我掩護才騙你的！……”

“這樣嗎，你也不早說。”秦然感到一瞬間的冷靜，身體變得輕盈，心口卻有一份沉重難以卸去，說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秦九舟委屈：“我這不是害怕你會收我書嘛……畢竟這種東西又不是主流。”

“我收你書幹嘛，人有點小愛好很正常，不過最好還是别讓媽媽看見，不知道她的包容度怎麼樣，你藏藏好。”

“哦……”可憐巴巴的妹妹将混亂的抽屜重新收拾好，不忘再提醒秦然，“總之，哥你不要和魏哥哥有隔閡，他真的很珍惜你們的友情。”

秦然的手指蜷在一起，手心留下幾道指甲的痕迹：“嗯。”

……

直到走出卧室，秦然還是沒有完全緩下來。

卓明月在客廳看電視劇，放眼四周，到處都沒有魏之銘的身影，秦然發問：“媽，魏之銘呢？”

“你和小舟叽裡呱啦不知道聊什麼，讓小魏在外面等，怕他無聊，我讓他先去你卧室坐着玩會兒。”

“……”秦然頓感大事不妙，飛速地沖進卧室關門。

……

一進門就看見魏之銘坐在書桌前，翻閱自己往期的成績單。

也幸虧是成績單，秦然心底升出一絲心虛，不知從何而來，明明卧室也沒放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秦然伸手去搶：“你翻我成績單幹嘛。”

“馬上又要期中考了，想看看能不能幫你總結一下問題。”

“行吧。”秦然沿着床邊坐下，盤腿上床，不知從何開口。

魏之銘眼眸微動，先問他：“你門口問我的事……”

結果下一秒就被秦然捷足先登，他像是捂嘴般堵住魏之銘的話頭：“那件事小舟和我說了，對不起啊，誤會你了。”

話跟連環炮一樣一串串地輸出，秦然根本沒給魏之銘說話的空隙，魏之銘啟唇，又抿了抿，低低地“嗯”了聲。

似乎又變為了無法跨越的界限，魏之銘如此想。秦然對待自己的表現從漫畫書後不自然很多，原以為這是越界的機會，魏之銘卻不曾想，或許秦然本人根本就沒有意願成為和自己同樣的人。

如若當時門沒有被打開，照自己對待感情的沖動，是否會沉不住氣，開口毀掉與秦然四年多的友情，将一切的訴之于口，全部的壓力給到秦然，留他去處理複雜的，名為“喜歡”的感情。

魏之銘不想，很顯然，秦然從話語裡也透露出不想。

秦九舟碰巧的制止，恰好維系住兩人剛建立不久的重圓友情，魏之銘不知是該暗自慶幸，還是暗自神傷，心情跌入谷底。

溫熱的觸感貼上額頭。

魏之銘沒來得及擡頭，秦然放下手，先一步問：“不至于吧，不小心誤會你了，是被我氣得瘋了嗎，表情跟被渣了似的。”

為了不讓秦然擔心，魏之銘努力扯動嘴角，恢複常态：“有嗎？可能我真的被渣了，所以心情不好。”

“呃……我就當你開玩笑吧，被誤會這種事确實會煩躁。”

……

兩人的氛圍久違地回到了分班前，幹坐着找不到話題，秦然努力找話題去緩解這份尴尬：“要不回你那兒複習吧，下周就要期中考了。”

魏之銘“嗯”了聲，将秦然桌上的幾本習題冊一同準備帶走。

秦然沒忍住問：“拿這些幹嘛，這裡面的很多都是基礎題。”

“我翻過你之前的，包括現在的卷子，大部分題目你都能解決，除了幾塊基礎題，還會容易犯錯，你自己沒發現嗎？”魏之銘随手将其中一本翻開，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裡面有一道秦然用紅筆訂正過的痕迹。

這下主人公老實閉嘴，想想還是氣不過：“對對對我沒發現，你怎麼發現的？我肚子裡的蛔蟲。”

魏之銘的表情凝滞，眼眸不自覺地上擡，躲避秦然求知若渴的目光。

“之前在宿舍看你做題，看你錯的部分題目總結出來的，初中老師也和你說過你做題易錯基礎，因為心思全放在解後面的大題了。”

秦然眼見魏之銘的食指朝自己的額頭上來，卻沒想過躲開，食指微涼的溫度傳遞到眉間，魏之銘頓了頓，道：“不要給自己那麼多壓力負擔，走好當下每一步最重要。”

這句話不止可以應用于學習上，魏之銘想，也可以用在他們目前的關系上，也不知秦然能否聽出自己的用意，自己隻能說到這種地步。

秦然坐在床邊，仰頭望向他，眼眸閃動：“你也是。”

魏之銘手腕上的手表心跳頻率驟升，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秦然模棱兩可的回答。

結果床邊的人擡手摸脖子回避：“說不定下次年級第一就不是你的位子了，小心點吧你，别自己偷偷被壓力壓死了。”

哈……魏之銘穩住心緒，安靜地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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