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沐桐仁哼笑，憑空造出個藤椅蕩到屋外，洛臨在屋内煩躁地錘塌了沐桐仁一方床榻。

“……遭了。”

屋内動靜放大前，洛臨娴熟掏出隐息符拍在床上隔音，他灰溜溜又急匆匆跑出屋，去尋季淩霄修床。

[……]不是，就這玩意，老木頭喜歡他什麼？

“洛臨”被沐桐仁逼着困進木镯内，氣急敗壞地錘自己大腿，好在藤枝所化的木镯飲過他的血，再加上蜃珠，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跑出來。

“洛臨”将自己的意識潛入蜃珠，準備好好琢磨這棵小珠子的新用途。

幻境一道，他還挺熟。

沐桐仁終于得以安靜片刻，他返回自己本體内，閉着眼享受冬日的大好暖陽。

而南院牆邊，因為洛臨的來訪變得格外熱鬧。

沐桐仁背着洛臨回來時，和這群毛團重新解釋了一遍小師弟的來頭，季淩霄聽得眉頭緊鎖，被洛臨的新身份刺激得掉了許多翎羽。

自此以後，季淩霄開始帶着剩下三個師弟，在南院内練體，現在三隻肥啾的人形，都有了健碩的肌肉。

洛臨正幫季淩霄卸下身上挂滿的沙包，吞吞吐吐猶豫不決，隻小聲說：“大師兄，大事不好了。”

“你終于被師父逐出師門了？”季淩霄大驚着猜測。

“什麼時候？！”洛臨面上震驚更甚，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腦袋卻湊得更近，洛臨緊張地問：“師父是不是偷偷和師兄們透露了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呼……你一大早吓死我了，沒有被逐出師門那就不是什麼大事，小師弟你直說。”季淩霄差點以為自己即将鳥命不保，小師弟若不是小師弟了，那吞吃他們四兄弟時，還會不會留情難說。

據說上古的兇獸都很喜歡亂吃東西，他在師父藏的話本裡看過，有的獸日月都吞。

“師兄，我隻是不小心把師父的床弄塌了……”有了對比，洛臨也忽然覺得自己惹的新禍不算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辛苦師兄，去砍些新木，砍樹什麼的，他也可以跟着幫忙！

季淩霄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神神秘秘把洛臨拽到身邊。

季淩霄捂住心口：“的确是大事不好了。”

洛臨帶着季淩霄做賊似地潛進沐桐仁卧房，隐息符一撤，慘不忍睹的木床完全顯現出來，裂口往下延伸，塌得七扭八歪。

“我就錘了它一下，它就塌了……”洛臨擡手給季淩霄比劃，季淩霄紅着面捂住了洛臨叭叭細節的嘴。

“小師弟，能修，這種事情就不要多說了。”季淩霄不知想到些什麼，脖子也紅了一片，他早就是修繕道觀設施的好手，天黑前，他總能還小師弟和師父一張結實的大床。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師兄最靠譜。”洛臨激動握住季淩霄的手，興緻勃勃跟出去挑選結實的實木。

修繕工作不難，季淩霄敲敲打打到一半，蹲在季淩霄身邊把玩木镯的洛臨突然開口談心：“師兄，今天早上，師父把我罵得好兇，非說我想綁着他。”

季淩霄敲打木料的錘子差點飛到洛臨頭上，他努力擠出一個笑。

“小師弟，我們做徒弟的，對師父要盡量溫柔一些。”

洛臨：“我已經很體貼了啊……怕師父傷心，還栽了好幾棵一樣的枯樹去陪他老人家。”

季淩霄一抹額頭：“……如果你指的是院子正中多出來的坑坑窪窪，我已經幫你填上了。”

“可師父就是很生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那麼的得理不饒人。”洛臨唉聲歎氣繼續愁悶：“大師兄你說，師父會不會是被什麼蜃妖奪舍了？”

“絕無這種可能，師父萬年修為，還有神木血脈，哪能輕易被其他東西奪舍，小師弟不如好好想想其他原因。”季淩霄頓了頓，笑道，“畢竟這麼多年，會把師父他老人家惹生氣的，我就隻見過小師弟一個。”

“唔……可是，我最近也沒惹什麼新禍，就隻是和師父求了下道侶，生了個心魔，又不是不做他的親親徒弟了！”洛臨毫不猶豫，率先将正确答案排除在外。

“心魔？”季淩霄停下手中的錘子，回過頭持續震驚，“小師弟你沒心沒肺，還能生出這玩意？”

洛臨徹底被堵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