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還有些懵,“好。”
吳真看着夏夢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覺得有些好笑。
一點也沒有身處危險之中的自覺啊。
吳真出去後,夏夢的記憶才漸漸回籠。
“剛剛的那個夢是點燃‘火種’的祭典,是我成為女巫之前的事,如果按吳真說的海神為了心愛的人,曾經欺騙了整個海洋。那看來就是這次了,難怪祁煜說點燃了火種,我覺得怪怪的。那個火焰本來就是祁煜的,他不會把自己的火焰當成了火種吧。他還和我在神殿裡訂立了契約。”夏夢擡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好像沒什麼特别的。
“他說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回應我,不管了,先試試看。”
“祁煜...祁煜...祁煜......”
夏夢攥緊雙手,放在心口處,在心裡一直喊着祁煜的名字。
祁煜走在歐式建築的回廊下,推開了一家古董店的門。
“歡迎光臨”
“長老,你還記得我嗎?”
老頭子戴上眼鏡看向門口,“是海神殿下,您居然醒過來了?”
祁煜倚靠在櫃台上,“我不該醒着嗎?”
“哈哈哈,海神擁有不死的心,即便壽命将盡,也隻會沉眠于最深的海底。”
祁煜皺着眉,“我不喜歡那地方,又黑又冷。有人找到了我,喚醒了我。”
“隻有締結契約者能找到你。”
“有些事,想問你,我沉眠後發生了什麼?”
“海神書早已預示,在您沉眠後,利莫裡亞就沒有海神了,‘火種’也漸漸熄滅,利莫裡亞失去光明,陷入長達幾百個世紀的沉眠。”
“這是海神書的預示,我是說...你們經曆了什麼。”
長老歎息一聲。
“其實您不用過問的,從海神書的預示開始利莫裡亞的消亡就是一種命運的必然。”
“那...你過的好嗎?”
“剛開始确實很痛苦,但是我也老了,這麼多年過去,一切早就看開了,現在一切都好。”
祁煜點點頭,剛轉身準備走就被對方叫住了。
“殿下,您過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有利莫裡亞人想引我去舊日的神殿。”
“是阿貝家的孩子吧,我也是後來聽其他族人說的,他們也是可憐。當年在第一次遷徙後我就知道利莫裡亞的消亡已經是不可阻止的事了,我帶着族人,跟随引導去了另一處的深海之隙。”
祁煜聽着感覺不對,“引導?誰的引導?”
“是您的契約者。”
“等等,你們去的那個深海之隙裡面有什麼?”
“哦,大多是海藻,深處有一座木屋,我隻在木屋門口看了看,裡面有一些坩埚,像是煮什麼東西,還放着一些瓶子,其他族人隻在周圍的海藻叢中休憩。第二天,您的契約者給了我們一個小瓶魔藥,據說是可以将利莫裡亞人變成人類的魔藥,我們分析了成分,裡面都是很珍貴的材料,感謝您。”
長老一臉感激地看着祁煜。
祁煜聽到這已經确定了,就是紅珊瑚那邊的深海之隙,是她救了我的族人。
在舊日制作魔藥幫助我的族人逃過人類追殺的是她,将逐步恢複我力量的魔藥留給小姨的是她,在港口留下女巫傳說引導我去深海之隙的是她,現在的她甚至陰差陽錯的幫我找回了我的聲音和頸側鱗片,而這使我的力量基本恢複,她一直都在幫我。
“長老你接着說。”
“在去的路上,有些族人被海中風暴沖散了,其中就有阿貝家的小女兒,之後他們一家脫離了我們,去找人了。最後隻剩兩個孩子還活着,聽其他族人說,最小的那個被人類抽幹了全身的血液,拔光了身上的鱗片,甚至最後骨骼被做成了标本。”說到此處長老也有些哽咽。
祁煜皺起眉頭,閉上了雙眼。
雖然早就聽過一些族人遭到屠殺,也曾為他們複仇,但是如此為了一己私欲.......人類真是卑劣。
“其實那兩個孩子有找過我,希望能重新舉行祭典,想再次點燃‘火種’回歸故鄉。這是癡人說夢,原來的故鄉,早已掩埋在黃沙下了。後來他們就走了,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放棄。”
說着長老無奈的搖了搖頭。
“知道了。”說完祁煜推門走了出去。
祁煜深吸一口氣,感受到空氣中的味道,看向天空,烏雲已經過來了,一股悶熱的氣流壓在心頭,這天氣,還是海裡舒服。
祁煜邊往海邊走去,邊回憶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
在海裡有清涼水流沖刷着身體,比賽尋找最大最漂亮的珍珠;在海藻林捉迷藏;沉迷采集彩色貝殼做顔料晚上沒回家,被懷疑失蹤;學校裡還有很多好聽的故事。
還有在沙灘邊玩耍的人,一個救過我的人。
她現在都不記得了,但是她不僅救了我,還救了我的朋友家人......
祁煜顯得有些無奈,表情卻很溫柔。
“祁煜...祁煜...祁煜......”
祁煜的腦海裡閃過少女的呼喚。
“是她?是她!她想起來了!”
祁煜的面容神色轉為巨大的驚喜。
祁煜急忙冷靜下來,用心感知着契約者的位置,片刻祁煜已經不在原地了。
等祁煜趕到時,屋子裡已經什麼人都沒有了。
夏夢被吳真的人帶走了。
祁煜感受着空氣中的味道,沒有血腥味。
祁煜安心不少,握着手中的風鈴,準備啟程往沙漠趕去。
誰也沒想到,利莫裡亞的海就在莫裡沙漠之下,隻是現在已經完全幹涸了。
博士他們想要讓世界最大的莫裡沙漠變成海洋,确實不現實。
執念對誰來說,太深了就容易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