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組的腦子還很新鮮,而且原裝的沒有被人換過。他聰明的小腦袋瓜很快就想通了是自己的權限被人凍結了,幹部之間是不能互相凍結的,能凍結的就隻有自己和首領。首領沒事凍結他的權限幹什麼?就算真的覺得他狼子野心想殺了首領自己單幹也得迂回點吧?這麼粗糙真的好嗎?那就是自己。自己在這裡好好的開車,那麼隻能是另一個‘自己’。
“原來是去吃這個自助餐啊。”太宰治幽幽說,三百字的心理活動總結于這句話。
而林下愛已經揪着他的衣擺慌不擇路地跑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别分析了趁着沒開槍趕緊跑了你怎麼能做到這麼淡定明明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一灘爛泥!
太宰治被拎着後脖梗拖走,沉默地擡頭。
太宰沉默着,感受着鎖在自己額頭上的紅點、看着鎖在自己手腳的紅點,語氣平淡,“那是異能跟蹤子彈。”
高科技和異能學,厲害吧。
“……”
系統:【……】
好厲害。
系統閉上眼短暫的死了一回,一邊手速飛快的黑了港*黑電梯裡的程序——沒用。子彈已經啟動了,異能不歸科學。
【左!】
林下愛向左邊一閃,眼疾手快地一個大跳拽着太宰就地滾了一圈,子彈金屬外殼險之又險地擦過太宰治的頭頂,飛出一段距離後又倒退回來。
【退!——退太多了給我回去!!】
她緊急刹車,拎着被突如其來的推背感勒住脖子、距離嗆死隻有一步之遙、連咳嗽都僵在喉嚨的太宰,目光掃過走廊,最近的一間辦公室有兩米距離。系統當機立斷,直接把[安全屋]的大門連上最近的一間辦公室,于是林下愛先當頭把太宰甩了進去,咣當一下轟進門内——
不知什麼時候在林下愛房間裡摸出老式遊戲機打遊戲的[硝子]、[五條]、[夏油傑]遲疑着回頭。
一眼就看到經紀人攜帶着十八歲少年滾在地毯上。難舍難分。
“綁架?”
——這是[五條]真誠的觀點。[五條]如此說道,建設性的,“要我找條繩子嗎?”
“勒索?”
——這是[硝子]親切地詢問。[硝子]如此思考,客服性的,“要我幫忙打電話嗎?”
“……有我們的事嗎。”
——這是[夏油傑]平淡的關懷。[夏油傑]如此提議,總結性的,“綁架勒索的話需要毆打人質失憶吧……他現在看了我們的臉,要撕票嗎?還是直接撕票吧。”
“我覺得打斷手腳就可以了。”
“诶——在毛毯上很難洗吧。”
“而且遊戲馬上就要通關了,一定要現在殺嗎?”
太宰隻覺得世界一陣天旋地轉,他在地上滾了一圈後胃酸都搖勻了,像是沙包一樣砸在不知道哪來的地毯上。睜開眼,一片漆黑。
起猛了原來是奈何橋。
他按住脖子一頓咳嗽,半晌才看清自己面前是米白色的燈,地上是地毯。轉過頭,是坐在床邊一心一意打遊戲的奇妙の女子組。
太宰治還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感言,剛從窒息港回過神來,就聽到了女子組的三連問。
太宰:。
太宰敲出一對省略号,心想:哇塞。閻王爺來了耶。
系統不忍再看。
系統在宿主腦子裡抱着頭,開始思考到底是哪裡出現的問題,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從哪一刻開始如此萬馬奔騰般、勢不可擋的變得如此不可收拾。好像某天下班回家撿到一隻或幾隻乖巧的小貓小狗,他們都朝你乖巧的搖着尾巴舔你的手,直到你把他們通通帶回家關上門上班回來後,迎着中邪的貓,拆家的狗,才發現他們分别叫做:奶牛貓,哈士奇,比格。
明明每一個、每一個在撿回家之前,都看上去超級乖啊?!
系統死了。
能退貨嗎?
不能。
系統隻能脆弱地按着自己的賽博小心髒,把視線移到[太宰醬]這邊——
這邊更是重量級。
***
森歐外在思考。
事實上,[太宰醬]所洩露的東西屬于有威脅性,但不至于直接把他搞下台或者是把公司搞垮的程度。就像前文說的,真正的重要的資料要麼是首領直線管理,要麼是人腦儲存亦或者是紙張閱後即焚,再不濟也是鎖在保險庫裡的優盤,絕不會大大咧咧地就在一條電腦裡搞到,那樣的話來一個黑客不就完事了嗎,那他們不就炸了嗎。
而中原中也隻是單純地被踢出群這件事給氣到了。
還有太宰發的那條鈎子文學——誰懂啊家人們,誰懂一個弱小可憐的幹部出了這麼久的海外任務頭一看,發現勾子文學打進來了的那種脆弱無助嗎?我好不容易幹活回來了大家給我聊這個??
甚至還包括了首領。
最關鍵的是太宰治又發什麼癫!沒人過來給太宰驅個邪嗎!
然後餘下的憤怒都在面前的人摘下了繃帶的那一刻消失不見,化為錯愕——
她幽幽地站在那裡,即使身後就是落地窗,整個人依然像是下一秒就會融化于陽光下的陰影,連氣息都接近于無,瞳孔裡倒映着每個人的神情。摘下來的繃帶下、是墨綠色的眼睛,黑沉得像腐爛的枯枝與泥土的混合物,隻容納得下死亡的氣息。
[太宰醬]若無其事地低頭,把繃帶換了一邊,再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