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直到我聽到了什麼東西被砸到地上的聲音,好像是,房東送我們的花瓶,我記得裡面插了小欲在他們學校辦的集市上買的花,别人都是送媽媽,就他送我。
我猶豫了幾秒,長長地吐了口氣,最後還是拉開門沖了出去,我看到他蹲在地上,右手裡捏着一片碎片,左手臂血淋淋的一片。我瞳孔地震,撲通一聲跪下去瘋狂掰開他的手想把碎片搶走,不小心碰到了邊緣,我的拇指被劃開了一個口子,我沒管,猛的把手抽出來甩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的側過臉,緩緩擡起頭,碎發遮住了他半個眼,但是能看出來他臉上笑嘻嘻的。
“哥,你終于肯理我了呀。”
瘋子。
十成十的瘋子。
我們家沒有醫藥箱,我撂下他狂奔到樓下去敲芬姨的門,砸的震天響。
“哎呀呀,這是幹什麼呀,小和你不是約的下午嗎?現在就要見人家小姑娘嗎?”芬姨打開了門,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是臉上敷了泥膜有點滑稽。
“不是,芬姨,有沒有消毒的東西,醫藥箱有沒有,快點快點。”我氣都沒喘勻,其實從樓上跑下來沒有很累,大部分是害怕造成的。
“有啊有啊,你等等,别急嗷孩子。”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進房間又啪嗒啪嗒跑出來,塞給我一個箱子。我鞠了個躬然後就上樓了。
我學着網上的方法把小欲的傷口清理幹淨了,還好箱子裡什麼都有,還好他不是真的奔着死去的,割的口子都挺淺。
“哥,你還沒給自己包紮呢。”
忙前忙後我才想起來剛剛也被劃到了,他從醫藥箱裡找出了一個創口貼,拿起我的手很仔細的貼上。其實隻是一個很細長的傷口,沒必要,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哥,你現在是在可憐我嗎?”
“不是,隻是怕你死在家裡我不清白。”
“那你下午還相親去嗎?”
“沒心情了,我微信上和芬姨說一聲。”
“那你同意了嗎?”
“不同意。”
他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耷拉了下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下次再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博得我的注意,我就搬出去住,再也不回來。你這輩子别想找到我。”
地闆上多了幾滴眼淚,他突然抱住我,抱得很緊很緊,生怕我找到縫隙鑽出去。
“不要走……哥……求你了……我就隻剩你一個了……”
我閉上眼,認命的回抱住他,輕撫他顫抖的身體。
這場遊戲,是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