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
他眼神一亮。
之前他就覺得這個精緻的房間很奇怪,沒有一切能夠反光的物品。
現在明白了,那個女人那麼在意自己的外貌,如果讓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滲人模樣,一定會崩潰。
他躲開女人被氣到毫無章法亂抓的雙手,鑽進床底,使勁扒拉着那個鏡子。
女人的手準備向江钰翎抓去,金丢出裝着透明液體的試管向她砸去。
液體精确潑灑在她的手上,成功阻擋她的動作。
剛好江钰翎費勁地拖出了那個鏡子。
用力擦幹蒙着鏡面的灰塵,江钰翎将它舉過頭頂大聲向那個女人喊:“喂!看這裡!”
她尋聲望去。
對上鏡中被血浸透的脖子。
女人愣住了,先是驚叫,喊着哪裡來的醜八怪,然後才意識到那是自己。
這次她連手上的疼痛都顧不上,雙手顫抖的撫摸自己的臉,她當然什麼也摸不到。
“頭?我的頭呢?!”
她焦急詢問,沒人回答。
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摸索,然後奔向化妝台。
一路上連踩到自己珍貴的裙子也毫不在乎,她跪在地上,破破爛爛的手捧起那被遺忘的美麗頭顱,試圖往自己脖子上套。
然而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用。
噗呲。
随着血肉擠壓的滑膩聲音,頭顱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她抓着血肉模糊的脖子,發出絕望的尖叫。
而江钰翎和金趁着她沒空管他們,于是成功鑽進了小門。
又是一條漆黑的通道。
不過這一次通道很短,走幾分鐘就到了盡頭。
推開木門,外面是一條綠意盎然的走廊,微風吹過,綠牆上的鮮花迎風搖曳。
那是他們來時的地方。
等走出木門,江钰翎從兜裡摸索出花枝,兩人吃掉花苞後,一陣天旋地轉,恢複到了正常體型。
江钰翎手上全是灰塵,他拍了拍手,但還是感覺髒兮兮的。
一旁的金見狀遞給他一隻透明試劑。
江钰翎知道這是之前金給他洗手用的,他一邊塗抹液體一邊問出了他一直很在意的問題。
“你帶的那麼多藥劑平時都裝在哪?”
金聞言,笑着把飄在一旁的骷髅頭抓過來說:“藥劑都是用它現做的哦。”
江钰翎很詫異:“原來它不是一口做飯的鍋嗎?”
骷髅頭不樂意了,它奮力從金的手中掙紮出來,生氣的在江钰翎頭上跳來跳去,嘴裡罵罵咧咧。
它可是萬人垂涎的靈魂道具,這個人類怎麼可以把它和炒菜鍋相提并論?
别看骷髅頭沒多大,但其實還是有重量在的。
江钰翎把它從頭上扒拉下來,它的兩片骨頭一開一合,發出咔吧咔吧的脆響,看得出來罵得很髒。
江钰翎把它抱在懷裡,給它賠禮道歉。
骷髅頭意外的好哄,當兩人又走回那個庭院時,骷髅頭已經舒舒服服地賴在江钰翎懷裡,不想再自己走路了。
庭院還是原來模樣,兩個通道還是被藤蔓緊緊纏繞。
綠牆上玫瑰花百無聊賴,正在細緻打理着自己花瓣。
“一、二……啊,我美麗的花瓣變醜了,好讨厭,好讨厭!為什麼不能讓時間停止在我最美的那一刻!”
它嘟嘟囔囔間不經意擡頭,看見突然出現的兩人,正站在庭院中看着自己,很是震驚。
它用綠葉捂住嘴,眯着眼上下打量完好無缺地兩人驚奇道:“不錯嘛,居然活着回來了。”
“不過……”
“想走出花園可沒有那麼簡單,我這裡還有一道題,你們可得聽好了。”
“民間有句俗語‘狗朝東,尾朝西’馬也是這樣的。有匹馬走出馬圈後,它向東長嘶一聲,又調轉頭奔跑起來,後又右轉彎飛奔,繼而又向左就地打了個盹兒,接着又向西走了幾步,開始低頭在草地上吃起草來,請問現在這匹馬的尾巴朝向是?”
“十、九……”
向東又調頭右轉,然後是什麼來着。
玫瑰花的語速很快,一大段話裡全是各種各樣的方向詞,還隻給他們十秒鐘思考時間,江钰翎被它繞的暈乎乎的。
所以最後馬應該在什麼方向?
“尾巴朝下。”
金的聲音很堅定,在第四秒告訴了玫瑰花答案。
前面的諺語是用來迷惑人的,讓人把注意力放在方向上,但馬在吃草尾巴是向下的,和站立方向無關。
玫瑰花的兩個問題很簡單,隻不過需要快速從坑裡反應過來而已。
這一次玫瑰花依舊沒有告訴對與錯,而是再一次打開同一扇門,等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