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昭不知道向晝雪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件事,但有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知道的太多,對向晝雪并沒有任何好處。
誠然這件事對燕靖昭的誘惑很大,可跟向晝雪的安全比起來,這些都不值一提。
“燕靖昭,你信我一次,好嗎?”
面對向晝雪的一腔熱血,燕靖昭一時之間竟不知應該如何去回答她。
生平第一次知曉,原來太陽的光芒落在個人身上的時候,是這樣溫暖又令人想要心甘情願的赴死。
“再等等好嗎?”他看着眼前清香撲鼻的藥膳,下了很大的決心般,“等我處理好了朝堂的事情。”
現在局勢實在不明朗,他不想她涉險。
向晝雪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于是應了下來。
“沒關系,妾身等您,先吃飯吧。”
燕靖昭握了握她的手,也夾了一筷子菜給她。
相處這麼長時間,再也不會出現回門宴那樣尴尬的場景了。
一時間隻聽檐下風鈴陣陣,堂下燈花爆。
“都說燈花爆,好事到。”向晝雪舉起了一旁的杯盞,“妾身就以茶代酒,預祝王爺一帆風順,萬事稱心。”
燕靖昭也彎了眼睛:“也祝王妃事事順意,平安康健。”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祝上了年歲的人,向晝雪知曉燕靖昭不擅言辭,也隻是掩唇輕笑,承下了這份好意。
現在正是小别勝新婚的時候,向晝雪本想着,今日又要胡鬧的半夜了。
沒想到的是,向來拉着她沉淪的燕靖昭,這次竟然提出來要回書房處理庶務。
面對燕靖昭飽含歉意的眼神,向晝雪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能點了頭:“王爺注意休息,不要熬太晚了,傷身子。”
“夜裡風大,王妃不用送了。”燕靖昭乖乖地讓向晝雪擺弄,根本不敢多置喙一句。
“晚上就不要喝濃茶了,我都聽蘭溪說了,之前的我管不着,現在我回來了,不許再喝了。”
燕靖昭拉住了向晝雪的手:“再這樣下去,我就舍不得離開王妃了。”
向晝雪臉一紅,輕輕拍掉了他的手:“說什麼呢。”
當着一屋子的奴才面,也不嫌害臊。
燕靖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由蘭溪推着他走了。
前腳燕靖昭剛出門,後腳向晝雪就給落在後面的款冬使了個眼色,款冬立刻心領神會,也跟着出門了。
淩鶴看到隊伍末尾出現了個新面孔,特地繞到最後,抓住了這隻鬼鬼祟祟的“小老鼠”。
“是你?”
看到款冬的時候,淩鶴也有些詫異。
“是我怎麼了?你失望了?”
款冬企圖救回自己的手腕,卻于事無補。
“你放開我!疼!”
感受到對方的掙紮不是作假,淩鶴略有尴尬的松手,朝着燕靖昭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可是王妃有什麼吩咐?”
款冬輕輕呼着自己通紅發青的手腕,憤憤不平道:“王妃沒吩咐,我有吩咐,行了吧。”
注意到她手腕的傷口,淩鶴從懷裡拿出了一盒藥膏,遞了過去:“拿着擦吧。”
“才不要你的東西,”款冬嘟囔着,複又輕哼了一聲,“知訓前段時間如何?”
“叫你拿着就拿着。”
淩鶴一把将藥膏塞到了款冬的手裡,神情頗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小丫頭能吃能睡的,好着呢——對了,雖是春日,可每日的溫度并不相同,該加減衣服的時候不要含糊,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衣服小了就換掉,不要穿不合身的,銀子不夠我給你……”
見他還想要說下去,款冬連忙打斷:“原本以為你是個話少的,沒想到也一樣婆婆媽媽,這是王妃開口留下的人,栖雲館還能少了她吃穿用度不成?”
“倒是你……”款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知訓倒是格外關心,怎麼,之前不是你嫌棄人家的時候了?”
“能跟着王妃……是一條好出路。”
款冬怼了他一下:“你怎麼一臉落寞,跟送姑娘出嫁一樣。”
淩鶴像是被戳中了痛腳,一下子跳了起來:“說什麼呢,你一個姑娘家,天天說些嫁不嫁的。”
款冬撇了撇嘴,暗道沒趣,從袖口處掏出了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了過去:“拿着吧。”
見對方不動,款冬有樣學樣,也塞到他的手裡:“王妃給你的賞賜,獎賞你事情辦的不錯。王妃知道王爺與你有大恩,不會逼你再做什麼,所以這也算是兩清了。”
“行了,你也别一副冰塊臉了,誰也不欠誰的,至于知訓,你空了就多來看看她,她很喜歡你,今天還吵着要來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