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起風了,把窗戶吹壞了。”燕靖昭睜着眼睛說瞎話。
向晝雪想了想,昨夜确實有些冷,可能是起風了,但什麼樣的大風,能把王府的窗戶吹壞?又不是像她小時候在鄉下的家裡……
“這是款冬剛送來的單子,你看看還有沒有要帶走的東西了。”
向晝雪也沒多想,披上衣服坐了起來,一門心思全在清單身上了。
燕靖昭掃了一眼那明顯和其他不一樣的窗戶,在心裡又給淩鶴記了一筆。
帶人訓練淩鶴猝不及防打了兩個噴嚏:“誰在罵我?讓你們訓練還挑挑揀揀的,再加練兩輪!”
對此,向晝雪一無所知,她翻了翻手裡的清單,确認沒什麼遺漏之後,遞給了燕靖昭。
“沒什麼要加的,讓款冬就這麼辦吧。”
燕靖昭點了點頭:“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向晝雪奇了:“難得有王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什麼事?說吧。”
燕靖昭默了默,才繼續道:“出關之後,分成兩個部分走,大部隊順着官道,直接去北地,留下的小部隊走小路,抄近道,要比大部隊早上半個月到北地。”
這可出乎了向晝雪的意料,她連聲音都放輕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燕靖昭不置可否:“你跟我一起走,我們抄近道,但為了掩人耳目,你我貼身侍從必須跟着大部隊一起走。”
為了寬心,燕靖昭還是補了一句:“我是擔心出事。”
封地的邊緣就是邊境線,說是回封地,其實跟駐守邊疆沒什麼區别,再加上和西北接壤,燕靖昭的考慮不無道理。
“讓款冬跟着大部隊走,秋菀也留下?我近期帶她出門比較多,讓菱夏跟着我吧。”
“不用,秋菀和菱夏都跟你,款冬和淩鶴跟着大部隊走,”燕靖昭頓了頓,“此行圖快,因此東西不會帶的很多,讓款冬重新給你準備一份,就是辛苦你跟着我奔波了。”
向晝雪搖了搖頭:“這些我倒不怕,就怕你像之前那樣,直接把我排除在外。”
好在自己的“威脅”還是有用的,起碼現在燕靖昭并不會抛棄她,選擇一個人走小路。
燕靖昭沒敢說自己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生怕今晚自己真的睡書房。
“後日就要離京了,眼下還有什麼沒辦的,要交代的,可以交給蘭溪,讓他去做。”
若說真有什麼放不下的,無非就是祖母和向幼青了,幼青倒是好說,無論如何,向伯真對她的親事也算滿意,虧待不了她,就是祖母那裡。
“王爺,妾身想替人求一個恩典,讓黃嬷嬷回去吧,是回家也好,還是回到祖母身邊,都任由她選擇,好嗎?”
到底是自己失言,别說不能給她養老了,總要護住她餘生安危,不能讓她一把骨頭跟着自己到處奔波。
向晝雪的情緒有些低落,若不是鬥争愈發激烈,她與祖母也不必如此分離,以至于連見一面都如此的困難。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舍,燕靖昭從袖口取出一樣東西,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黃嬷嬷奔波一日的成果,不想看看嗎?”
晃眼間,向晝雪捕捉到了熟悉的字迹,立刻伸手去抓。
燕靖昭卻輕巧躲開,故作傷心:“王妃竟然連句感謝都沒有,白枉費我替王妃周全的心思。”
“不都是做了不說嗎,怎麼現在還自己讨功了?”向晝雪滿臉震驚,但介于東西還在人家的手上,不得不伏低做小。
“是是是,妾身謝王爺替妾身周全,王爺做了這麼多,妾身一定好好感謝您,這就下去給您做藥膳,多給王爺補上一補。”
燕靖昭嘴角抽了抽,光聽這話的語氣就知道,那碗藥膳絕對不會好吃到哪裡去。
“那倒也不必。”
不等燕靖昭把話說完,向晝雪就把信件直接搶了過來。
果真是祖母的字迹!
先前雖偶有信件,可為了隐蔽,鮮少談及對對方的思念,而眼下這封信件,可謂将之前未曾訴說的情緒,全都展露了出來。
剛看到第一眼,向晝雪的鼻子就酸了,眼淚一下子盈滿眼眶,連字都幾乎看不清楚。
燕靖昭也不去打擾她,隻在她的身邊默默放下帕子,自己轉身出去了。
外間,淩鶴正在等着他,見燕靖昭出來,立刻上前。
“王爺,有消息了。”
燕靖昭掃了他一眼,淩鶴當即明白了過來,壓低聲音彙報。
“讓方凱歌自己看着辦,隻有一點,不可耽誤正事。”
燕靖昭下意識的望向屏風後面的向晝雪,即使知道自己看不到她,可看向那裡,便覺得心安。
“京城的事,先擱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