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對秋昭這個人很有意見？”

他就知道少不了這個人，回來後第一次挨巴掌就是因為他！

扭過臉往大抱枕上一趴：“沒有！”

“啪——”

“呃……”

“現在是你耍脾氣的時候？”

這一下警告意味頗重，林禹疼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哭喪個臉承認：“是，我是對他有意見，這也怪我嗎？誰讓他欺負人！”

又是一記。

林禹一下子就老實了。

“你是不覺得自己有錯了？需要我來幫你認識認識？”

“不需要不需要。我知道您無非就是氣我一開始算計他動手然後我趁機教訓他這件事，可當時您也給了一巴掌了，這件事就不用這麼興師動衆了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楊昱軒都讓他氣笑了：“在你眼裡就沒有大事是吧？”

“啪！啪！啪！”

三下，一下比一下狠厲，讓林禹嘗盡了滋味。

習武之人的手勁兒不是隻浮于表面，而是帶着一股隐含的内勁兒，擊打下去的穿透力非常強，讓人像是疼到骨子裡。

仰着脖子腦袋裡空白了足足三十秒才像重新活過來一樣，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我知錯了，嗚、咳咳……小禹知錯了，老師……”

那副可憐樣子一點都沒激起施罰者的憐惜，隻是一味冷冷道：“你不知道，你隻是怕疼。”

嗚嗚嗚……

“你最開始和他動手，後來又差點當着全班學生的面打了他，還口口聲聲叫人畜生。你是替夏惜文不平，也勾起你當年的回憶，把他和當年霸淩你的人重疊到一塊，所以每每你碰上他都會丢幾分理智，我說得對不對？”

“對對。”林禹疼得胡亂點頭，“您說得都對，老師您輕點。”

皮帶重新抵在人身後，不管是口吻還是這個動作無一不在透露着威脅：“你最好認真反思，不然你挨得會更多，結束得會更晚。我不想再費力氣重新教你該用什麼态度反省錯誤，但你要是這個态度，我保證你今晚一宿都别想離開這。”

一丁點轍都沒有，林禹嘶嗬了好一會兒才忍過去這一陣爆裂的疼，擦了擦飙出的眼淚，紅着眼睛道：“是，小禹會好好反思的。”

“那你說說這件事上我是因為什麼打你？”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就那點事嗎？

林禹癟着嘴，把下巴撐在抱枕上，語氣帶着濕漉漉的委屈：“您覺得我任性，肆意妄為，身為老師居然和一個孩子較真。”

身後人冷哼一聲：“原來你還知道你在學校裡的身份。”

“小禹自然知道，可就像剛才說的，他欺負人難不成還由着他欺負不成？”

“這件事，如果從職場的角度來說，你不是班主任，口頭提醒也就罷了，的确不方便插手太多。當然，這理由困不住你，那就從這件事本身的角度來說。”

皮帶壓在身上的力度微微重了些。

“你身為老師，這種事理應規勸，訓誡，你可以制止，可以想别的方法去解決，但你一上來就以暴制暴，這是為人師表該做的？且不說你身為老師，現代教育的弊端讓你根本不能這麼做，即便可以，你以為這樣就能幫到夏惜文了？你動手到底是因為想幫人還是隻是為了發洩你心裡的不痛快你自己清楚。”

自己釋放迷霧設置的障眼法差點把自己也給騙過去，可身後人卻仿佛長了火眼金睛，總是能透過迷霧看到根源。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幫人的，難道不是？

又想起第一次和夏惜文談話時的情景，那孩子說自己這麼做不是為了他。

他還以為隻是那孩子還不起恩情，或者根本不承認這份恩情才會那般抵觸和推脫，卻不曾想這份“恩情”根本就不存在。

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自以為的江湖義氣被那個十幾歲的孩子給否了，現在又同樣被自己的老師否了。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是在幫他。”

“那你以暴制暴以後，秋昭就沒再對他動過手？”

“不是。”

根本不妨礙，甚至因為自己給夏惜文出頭，導緻秋昭更加憎恨他。

是一點沒往好處的方向發展。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由着他欺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