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同昭,竟然使這腌臜手段!”
話音剛落,她就抓住桃施的手腕急匆匆的往外跑。
“哎哎哎,你幹什麼啊。”桃施手上還拿着插着羊肉的小刀,慌亂中一口咬進嘴裡。
徐琰别過頭:“抓奸——”
面完聖,崔筵就被同昭留了下來,說是許久未見,正好一齊去拜見皇後。當年崔母逝世,崔筵被皇後養了一段時間。對方将這個理由擺出來,崔筵自不好拒絕。
坤甯宮,金籠麝香正徐徐上升。
“聽說筵兒在江南破了一樁奇案?果敢聰慧,實乃我大郢得力之将。”
“娘娘謬贊。”崔筵垂眸,寵辱不驚。
皇後看向崔筵旁的女人,悠悠道:“這般客氣作甚,我們本就是一家人。”論起輩分,崔筵應喚皇後一句皇嫂。
她看向崔筵,擱下茶碗,輕歎一口氣:“本宮近幾日也憂愁參半。”
同昭聞言,趕忙湊上去:“母後,何來憂愁?”
皇後輕戳了下她額頭,“還不都是因為你。好不容易回家,我甚是歡喜,可又念叨着你孤苦無依。”
同昭親昵的蹭上皇後的胳膊:“我還不是有母後嘛。”
“你呀你。”皇後寵溺的拍拍同昭的胳膊,将她攏入懷中。眼神不經意間瞥向一直未曾開口的崔筵:“京中才子數千,我獨獨中意筵兒……”
說到這,要是還猜不出她是什麼心思,可就真是愚笨了。
同昭貴為公主,可崔筵亦是皇親。哪有這般二嫁入藩王府的道理,再說了,藩王府早就有女主人了。
崔筵輕咳一聲:“微臣才疏學淺,更何況家中已有賢妻。”
賢妻……
門外偷聽的桃施腳步一頓,愣在那了。
半個時辰前,徐琰不知從哪找來兩套宮女的衣裳,給點銀子就混進了坤甯宮。但偷聽的位置選的不太妙,讓兩人好生憋屈。
“聽到什麼了?”徐琰在後面放風,忙忙趕進來道:“有人來了!快走!”說罷,就扯着桃施的衣領将她往外拉。
後面的話桃施沒太聽清,一心隻在“賢妻”二字。
與巡查的侍衛周旋了好幾回,她倆才找到一塊絕佳藏匿位置。
徐琰四下張望無人,一轉頭就瞧見桃施高高上翹的嘴角,狐疑道:“你聽見啥了,咋這般開心?”
“沒什麼。”桃施連連擺手,仍舊沒壓下嘴角的笑。
她越是這樣,越惹得徐琰好奇,“快說!”
“真沒什麼,就跟你說的一樣。崔筵他是個正人君子,是不會沾花惹草的。”桃施嚴肅下來,肯定的點點頭。
徐琰說:“就這也值得你這般開心?”她揚揚手,算了,正事要緊:“我方才看過了,同昭回寝居必定要經過這條路。而且她這個人不喜歡帶婢女,好下手多了。到時候你就負責給她套麻袋,我就負責……”
她舉起拳頭,仿佛同昭就在她面前一般。
“什麼人在那?”身後突然傳出一道冷聲,吓得徐琰趕緊将桃施的頭往下按。
桃施偷偷轉身,透過縫隙看見同昭身後跟着的一籮筐人,兩眼一閉就要暈倒。她狠狠瞪了一眼徐琰:不是說沒那麼多人嗎?
徐琰回給她一個同樣無奈的眼神:這我哪知道。
她倆與同昭之間隻隔了兩塊巨石。
“怎麼了?”
桃施一下就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崔筵,她的表情如喪考妣,這人怎麼也來了,還嫌熱鬧不夠大?
徐琰焦急的捏住桃施的手掌,用口型比劃:我們怎麼辦?
桃施别她一眼,這我哪知道。
女人的聲音又響起來:“那邊好像有人說話。”
崔筵順着她的手指看向巨石,冷眉一蹙:“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無人應答。他擡腳就要走上前。石頭後面突然傳出女子的聲音:“出!我們就出來了!”
桃施震驚回頭看向徐琰:“誰讓你說話了!”這不就直接暴露了嗎。
徐琰抿唇,眯着眼笑。下一秒桃施就被她推出去,穩穩的摔進男人懷裡。
猝不及防的被這麼一撞,崔筵下一秒就要拔刀,可當看清懷中人是誰時硬生生收回了手。
隻見女人穿着根本不合身的宮女裝,頭上還簪了幾片樹葉,看起來頗為滑稽。
桃施學着方才徐琰的模樣抿唇一笑,妄圖緩解尴尬。站在對面的同昭突然掩嘴輕蔑一笑:“這位,不會就是你說的那位‘賢妻’吧?”
她故意加重賢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