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甯自認為自己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就差把「江小道友心情不好,現在還有時間,你快去安慰他」寫臉上了。
可許見棠是個木頭腦袋,她直覺師姐話裡有話,想了半天還以為師姐是在說反話,意思是要她快點回去。
她循着記憶去到賣蜜餞的鋪子買了一小袋。回頭又看到有賣水果糖的,圓圓的,不大,一口能塞好幾個,什麼口味的都有。
她是跑着來的,再買一包糖回去應該也不晚,心中一動,她小跑過去問:“老闆,可以嘗一顆嗎?”
老闆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面相很和善,大方應允了。
許見棠捏起一顆粉色的放入口中。
唔,草莓味的,很甜,隻有一點點酸,她莫名想起江羨知連吃糖葫蘆都能酸得五官皺巴在一起。
許見棠忍俊不禁,那麼漂亮的人能做出那種表情也是不容易,真有這麼怕酸麼?
鋪子裡有專門裝糖果的小錦囊,她每種口味都拿了點。小小的錦囊很精緻,綴在在腰間與她的儲物袋放在一起,倒也不顯得突兀。
付錢時,她猶豫了,她身上的銀錢都是江羨知的。
許見案摸了摸腕間的镯子,難道要像上次一樣拿一顆珠子買下整個店的糖果麼?
“小姑娘,怎麼了?”
“沒什麼。”
她數出對應數目的錢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算了,以後再還。
耽誤了點時間,回去時挑了近路,走到一處,她停下了腳步扶着堵喘氣。
盯着面前人潮湧動的街道。
許見案終于明白過來那絲一直被她忽略的,若有若無的怪異是什麼了。
那是江于言死去的地方,今天便已人來人往,恍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民間忌諱頗多,不當如此的。
許見棠找到了一種說法來形容這種怪異。
——就像是一款全息網遊。
遊戲不會面面俱到将每個人都設計得有血有肉,大多沒有姓名的NPC隻日複一日地重複做着相同的事,就如柳州的普通白姓;
而一些線索人物則需玩家主動去交談,比如杜大娘。
至于為何之前沒有這種異樣,大概類似于開屏動畫,不需要玩家操作,人物會自主交代背景及一些信息。
直到江于言被鬼修殺害,遊戲,才正式開始。
當然,修真界并沒有「網遊」這種東西,這隻是她做的一個通信易懂的類比而已。
依據現實的幻境,其真實程度受其主人記憶深刻的程度影響。
江于言的死是個分界點,之前的柳州生機勃勃;之後卻死氣沉沉。
與之相對應的是,杜大娘傷到了腦袋,記憶混亂。
難道是她?
不對,一個想法一閃而過,許見棠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卻又抓不住。
平複好呼吸,正準備繼續跑,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突然爆發出紊亂的靈力波動。
很亂,比起走火入魔也不遑多讓。每個人的靈力氣息不同,她認出,那是江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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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有個傳統,每一位去世之人的靈牌都是由其親人親手制作的。于是他沒去壽材店,轉而去了東邊的小山丘,那裡種着一大片桂花樹。
這片桂花林年代久遠,每顆樹都長得高大無比,連樹枝都有他小臂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