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穿越生涯要到這裡結束了麼?
視線中出現一抹黑影。
有人一身黑衣,在波光粼粼的水中逆光而來。光線模糊了他的身影,像夢一樣,在身體被觸碰的前一瞬,她還以為是幻覺。
她的眼睛不能聚焦,但莫名地,她知道這是江羨知。
她似乎被他救了很多次。
江羨知呼吸都是抖的,眼前的人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态,說不定再晚來一步就……
他沒細想下去,單手抱着人,另一手掏出一枚丹藥,泛着淡淡的金光卻有澎湃的靈力傳來。
伸手想掰開嘴,又怕她進一步嗆水,沒有猶豫,江羨知含着那枚丹藥,然後,俯身。
許見棠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唇,一枚圓圓的東西被抵進來,她吞下,感受到一聲一聲,清晰且有力的心跳。
分不清是誰的。
見丹藥順利喂下,他收緊手臂,抱緊她,向下遊去。
不久,看到一座恢宏的海宮。
在門口,他看到一隻熟蛟。
那缺了一角的蛟龍看到他,眼都瞪大了:“大、大人!”
“打開禁制,讓我們進去。”
少年表情很冷若寒霜,仿佛他敢說一個「不」字就會立馬屍首異處。他還是大着膽子辯駁一句:“這,不合規矩啊!”
江羨知懶得和他們說那麼多,閉眼,在體内運轉靈力。片刻,他的雙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藍色的魚尾。
衣裳也消失了,精壯的上半身直接貼着小姑娘,布料摩擦,激起陣陣癢意。
江羨知抱的又緊了些,“現在呢?”
“古、古,”他剛想說什麼,被少年一個眼刀看過來,立馬住了嘴,化為人形,“大人,您請,您請。”
江羨知抱着人,魚尾重新變回雙腿,一步一步踏進了海宮。
路上有鲛人侍衛見了他們一一行禮,“大公子,您身後這是……”
“這是我的客人,知道該怎麼對待他們麼?還有,告知其他侍衛,不必多禮,你們忙你們的,當我們不存在就行。”
“奴明白。”
海宮内極盡奢華,随處可見金銀珠寶,他輕車熟路地帶着人進了一處房間。
“這是給大人您準備的房間,至于您的伴侶……”
他沒糾正他的誤解,“我們不過夜,一間房足矣。”
“好。”
江羨知将小姑娘放在床上,扭頭看他:“你怎麼還不走?”
嫌棄的意味溢于言表。
化為人形的蛟龍擦了擦額角的汗,“那個,大人,我叫赤霄,需要我幫忙把父皇喊過來麼?”
“不用,她醒了我們就走。”
“那好,我走了?”
少年沒理他,赤霄悄悄挪動步子出了房間。
房内靜悄悄的,江羨知把人放在床上,自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
他垂眸看去,小姑娘呼吸已經恢複正常,隻是還在昏迷,輕輕蹙着眉。他向上看去,原來是她紮的奇奇怪怪的團子硌住了。
她說這叫丸子頭。
簡單又方便的一種發型。
江羨知俯下身,一手從她頸後穿過,微微擡起她的頭,另一隻手拽住紅繩的一端,一扯,三千青絲得了放松,鋪在枕上。
理了理,順滑得不可思議。
門外走廊。
海皇停在窗前瞪大了眼,這這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居然做出此等事情!
——從他的角度看去,的确很像親吻。
滄瀾大步走過去,叩了叩門。
江羨知猛地坐直,有些心虛。
方才的動作讓他想到了親吻。
他給她喂避水珠時……親到了。
當時他滿心擔憂,并沒有想那麼多。
如今再次想起……明明喂藥的方式有很多種,怎麼獨獨用了那種,太冒犯了。
醒來要給她好好道歉才是。
他站起身去開門,見到來人,眼神微冷:“你來幹什麼?”
滄瀾也愣住了:“江羨知?”
他臉上浮現一抹歉疚,微白的鬓發随着水流飄動:“當年……很抱歉,孩子。但當時真的沒有辦法了,我若不帶着秘境搬遷,整個秘境都會塌陷。”
“我們蛟族上下三千隻,全都會死的。”
江羨知冷嗤:“别忘了你們蛟族古山一脈的職責是什麼?”
“天道給予你們遠超其他蛟族的力量與幾乎永世安逸,是讓你們抛下古山族獨自逃跑的麼?”
此事已過去一百多年,他說這話時情緒沒有一點起伏。
他就是單純看他們現在過得這麼好,不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