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棠不信親不到他,他一直躲她就一直堵,玩上頭了他甚至覺得挺好玩的。
最後的結果是她沒親到,傷口又裂開了,一天裂兩次,她也挺厲害了。
灰溜溜地上完藥,她灰溜溜地出去了。
她隻穿了件裡衣,背過身關上房門,夜風一吹才發現自己的臉熱熱的。
許見棠靠在門上,長長歎了口氣,一擡頭看到有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月光讓她看清了她的臉。
景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傷口怎麼又裂開了?”
“因為我……”她偏過頭不敢看她。
景姒走過來摸摸她的頭,“殿下,别着急,感情的事急不得,就像我們不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去磨合麼?”
殿下小時候千嬌百寵,特别不服她的管教,還總喜歡和她對着幹,她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讓殿下認可她。
“嗯,我知道了。”
“那就進去吧,很晚了,該睡了。”
接下來的幾日平淡得不真實,江羨知總覺得她不會輕易放棄,一定在謀劃着什麼。
景姒開的藥很管用,這才七八日,他做稍微大一點的動作也感覺不到疼了,倒是傷口結痂有點癢。
這日晨起,許見棠邀請他一起練劍,上次那種血肉戰栗的感覺他還能回憶起,當然不會拒絕。
拿起劍兩人打了一場,最終以許見棠的劍對準他的脖頸結束,江羨知一呼一吸喉結滾動間甚至能碰到。
劍尖輕輕一顫,被主人收回。
“傷口怎麼樣?”
“沒事。”
許見棠笑了:“沒事就好。”
江羨知警覺,他确定了,這小姑娘就是在打壞算盤,一肚子壞水,偏偏他還猜不到。
“好了,今天我有點事要辦,你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江羨知:“等等,你幹什麼去?”
許見棠:“大人的事你别管。”
話畢不再看他,禦劍走了,江羨知想追都追不上。
他蜷了蜷手指,看着小姑娘越走越遠,表情落寞得像丢了最珍貴的寶物。
待那人隻剩下一個黑點,江羨知垂下了頭,眼睫下垂蓋住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他動了動手指,拿出自己的劍,追了上去。
·
神宮建于高山之上,穿過雲霧缭繞,下面就可見人間煙火,景姒也是對她放心,從未懷疑過她。
許見棠喬裝了一番,禦劍去了集市,偷偷摸摸進了一家店,“店長,有沒有那種書?”
店長看她一個小夥子,不太确定地問了一句:“哪種?”
“就是那種,教人與道侶相處的……”
店長懂了,拿出一本沒有封皮的書,“這可是我的珍藏,我是看你合眼緣才賣給你的,一口價,一百上品靈石。”
許見棠很爽快地付了靈石,把書放進儲物袋。
從店裡走出去,外面還很熱鬧,行人絡繹不絕,仔細看每個人的面上都染着一副愁容,魔族還遠沒有波及到這一塊,但每個人心中都如同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而這塊石頭要等着她去擊碎。
許見棠握緊了拳頭,鬥志昂揚,走過一個胡同,一股魔氣直沖她而來,她身體僵住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躲開,可身體不聽使喚,這個場景她練過無數次的,她能躲開的。
腳像是灌了鉛,重得擡不起來,一眨眼,她面前變成了白色,接着是巨大的沖擊将她掼在地上。
在魔氣沖到她面前前,有個人擋在了她前頭,魔氣太過強大而他又太過弱小。
單論劍法,他确實稱得上是仙界數一數二的,但若論修為,一隻螞蟻就能碾死他。
他沒完全擋住魔氣,卻實實在在保護了她,因為他的緩沖,她隻受了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外傷——
被慣在地上時背部劃破了皮,還有少年的重量砸在她身上,應該有幾塊青紫。
這個時間完全夠她反應過來了,她起身欲追,魔修卻不見了蹤影,沒有留下一絲氣息。
沒有時間細細探查了,江羨知傷得很重,陷入了昏迷,頸部爬上黑色代表魔氣入侵的紋路。
許見棠給景姒傳了訊息,抱着人禦劍用最快的速度飛往神宮,直奔景姒寝宮,兩側一切事物在她眼中都成了不同顔色的線條。
景姒已經備好了一切用品,人一來就立刻開始「淨化」,整個過程異常迅速。江羨知隻是個靈力低微的普通人,對面明顯是察覺到了許見棠的身份,出手狠戾,魔氣在他身上擴展得很迅速,她隻能用比它更快的速度去淨化。
許見棠在一旁大氣不敢喘,直勾勾盯着江羨知,看他脖頸上的紋路一點一點淡下去。
可能天氣的确有點燥熱,連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讓她出了層薄薄的汗,她屏息凝神,終于,景姒收了手。
“好了麼?”許見棠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