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在三樓發現了咒靈的存在。
等級不高,不過是一群小雜魚。見到千鶴,小雜魚迅速融合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食人魚,高高的懸挂在漆黑的屋内,在黑暗中散發着慘白色的光。
千鶴将笛子放置唇邊,使出最擅長的“天火”。藍色的火苗卷過,“大魚”化為灰燼。
然而,不到三秒,這些小雜魚于原地重生,再度聚集成一條食人魚,并且不死心的朝千鶴攻來。
在天火第五次燒不盡之後,千鶴暗叫麻煩,驅動木系法術“密林”,霎時間數十條蒼綠色的藤蔓破土而出,每根上均有尖刺,縱橫交錯,化成一張巨大的荊棘網,将咒靈困于其中。
雖說融合了,但力量并沒有變強。千鶴不理會荊棘網中叫嚣不停的咒靈們,蹙眉看向黑漆漆的樓上。既然解決不了這層的就先困着。
她踱步上樓,一路遇到不少咒靈,都是弱小但“野火燒不盡”的類型,隻好全部用“密林”進行束縛。
到達頂樓天台。
推開門,一陣清涼的晚風吹起千鶴的劉海。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跨坐在天台的圍欄上的女人。
聽到身後有開門的聲音,女人吓了一跳,回身道:“你,你是誰?!”
她看起來就像要崩潰了,一隻手緊緊摳着天台的圍欄,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聲音殘留着明顯的哭腔。
一縷縷紫黑的煙霧從女人身上飄出,在空氣中化為形狀怪異的咒靈,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千鶴。
原來這些咒靈是來自這女人的負面情緒。
“你是誰?” 女人顫抖着聲音又問道。
千鶴盯着她看了一會。幽靜的小巷,尋一處廢棄的樓房,跨坐在天台,聯想在一起,很容易得出“自殺”這個答案。
如果不能讓女孩的内心平靜下來,那些咒靈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我是個跟你一樣有很多心煩的事的人。” 千鶴将疏影攥在手裡,朝着女孩緩步走去。她特意将步子拉的很慢,途中随意一揮手,将試圖纏上來的小咒靈斬殺。
千鶴心一橫,自己也跨坐到了天台的圍欄上。
“你——”女孩驚詫萬分,下意識道:“這樣很危險的!”
千鶴第一次做那麼危險的事,垂在半空中的雙腿帶來的恐懼不比直面特級咒靈少。
那些自殺的人在放手的一瞬間有後悔過嗎?
四目相對,千鶴笑說:“近看才發現你長得那麼好看。”
突如其來的誇獎讓女孩怔住。
千鶴俯瞰着遠處的東京市景,說道:“我父親是三十歲的時候跳樓死的。他欠了一屁股的債,實在是扛不住債主的壓力,于是選擇了一了百了。我媽沒讓我見他最後一面,我聽人說他的死狀慘不忍睹,就連最專業的入殓師看了都為難。”
女孩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低聲道:“你在胡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過了幾秒,女孩微弱的聲音飄過來,“奈,奈奈。”
千鶴柔聲道:“像奈奈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算是要死,也要選一個體面的方式。腦漿迸裂離開人世,會很難看的。”
奈奈紅了眼睛,固執道:“用不着你來管!你給我滾!”
她們身邊環繞的弱小咒靈因忌憚千鶴的能力,一時半會沒有一擁而上,而是在一旁虎視眈眈。千鶴攥緊手中的“疏影”,她有個主意,雖說有些冒險,但不妨一試。倘若不靈,她再使用“風咒”,将女孩的身體卷回來。至于這些咒靈的變化情況......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橫笛置于唇邊——
“春風化雨”用來對付咒靈作用微乎其微,但安撫心靈卻有奇效。
笛聲沛沛洋洋,溫柔款款,于夜空中靜靜盤旋開來。
沒想到陌生的少女會吹笛,在短暫的驚愕後,奈奈陷入曲聲之中,漸漸聽得入神。待得一曲終了,她尋死之意散了大半,而圍繞在旁的咒靈竟然慢慢變得透明,逐漸消失。
“我的心願了了,謝謝奈奈聽我吹完這首曲子。” 千鶴笑笑,微微挪動了身子。
“不要!”
以為千鶴要跳下去,奈奈想也沒想,一把抓住了千鶴的左手。
沒成想,她的手反而被千鶴緊緊反握。
千鶴溫聲道:“奈奈,至少今天先不要離開這世界,好嗎?”
奈奈抿緊了嘴,不被握着的另一隻手拼命去擦拭湧出的淚水。過了一會,她終于重重點頭。
千鶴松了口氣,将腿一擺率先離開天台,才小心翼翼将奈奈攙扶下來。
奈奈的家人,救護車與警察幾乎是同時趕來的。千鶴看到女孩被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摟入懷中細細安慰,一顆懸着的心才徹底落下,趁着衆人忙碌的時候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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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鶴有種事成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成就感。這份快樂一直延續到她到達高專校門。
“系統君在嗎?” 她在腦海召喚。
“宿主,我在。”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今天救了人,是不是該給我點金錢獎勵呢?”
系統:“……”
别家宿主穿越後專注于一場場傾世絕戀,它攤上的宿主穿越了滿腦子還是打工賺錢。
“我要的也不多,你給個八萬吧,湊個吉利數字。”
系統幽幽地說:“宿主,友情提醒,您現在兩手空空。”
千鶴正想讓它别岔開話題,忽然心裡一咯噔,垂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在第五層跟咒靈戰鬥的時候,于閃避之時,她毫不猶豫地甜品給丢了出去......
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