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雷獅身上确實沒有那些味道,不僅如此,還有一股淡淡的雷電的味道,來自自然。
帕洛斯給卡米爾也遞了一個口罩:“看出來了什麼嗎?”
卡米爾領着帕洛斯一起走到了後院,那裡種滿了今天被暴雨淋彎了的郁金香。
“聞到了嗎?”卡米爾指了指郁金香花叢:“這下面的死人味。”
冬天開得這麼盛的郁金香,真是少見。
卡米爾随手從牆邊靠着的鏟子裡面拿了一把,一鏟子鏟進土裡面。
雨後的土壤很松軟,就算是這邊這種紅壤也可以輕松鏟開。
帕洛斯識趣的也拿了一把鏟子,幫着在一旁鏟。
鏟了沒幾下,卡米爾就感覺底下有點難鏟了。
于是卡米爾用力一鏟,連着泥土一起被鏟起來的,還有屍骨。
早就說過了,盤踞一方的龐然大物光鮮亮麗的皮下面,是腐爛的屍骨。
他們的屍體會在這個世界上面發爛發臭,死前也還要惡心一下别人。
卡米爾一時間摸不準兇手的态度了。
到底是挑釁警方,還是想要成為新的權貴。
不論是那一個,不論那些權貴有多不堪,卡米爾都隻能站在法律的一邊。
法律至上,家國至上。
帕洛斯隔得老遠都聞到了腐屍的氣味,“我去,這得是死了多久的啊?埋進土裡面可是會減緩腐爛的速度……”
卡米爾蹲下身,直面那些骨頭:“不知道,先帶回去吧,我在最後去看一眼也有沒有什麼線索就先回家了。”
不知不覺已經十二點多了,卡米爾可是還記得家裡面有一個“小朋友”在呢。
卡米爾幾步走回别墅裡面,一邊拍掉手心裡面的泥土,一邊四處逛逛。
到處都是惡魔的味道,不僅如此,四周打掃的幹幹淨淨,除了林木深坐着的地方還在滴血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任何痕迹。
卡米爾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雖然他們還沒有通知家屬,可是為什麼都沒有人在意林木深的死亡呢?
卡米爾往旁邊一瞥,就看見帕洛斯帶過來的那個箱子,裡面有一瓶魯米諾試劑,還有一個小小的紫外線燈。
這是我們帕法醫常備的東西。
卡米爾随意的拿着試劑噴了噴林木深身旁幹淨的地面。
正西方,有藍綠色的熒光,但是卡米爾不太能确定着是不是收到幹擾之後的反應。
畢竟魯米諾反應本質上是和血液中的金屬發生氧化反應,其中金屬催化劑不一定就得是鐵,也可以是銅等金屬。
不過這種事情卡米爾打算留給專業人士來判斷,而他則是負責跟着那一路在燈光下不明顯的熒光,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卡米爾用紫外線燈照了一下門闆,上面顯現出來了一行字——知更鳥會繼續歌唱嗎?
卡米爾一頓,好像知道了什麼,但是他還不能确定。
“喂,小陳他們還好嗎?”卡米爾接起電話詢問。
“大多數是擦傷,稍後還會派人過來,卡隊你先回去休息吧。”
卡米爾也正有此意,反正待在這裡也看不出來什麼,不如回家好好想想。
把這邊的發現和帕洛斯說了一聲之後,卡米爾就穿着依舊濕漉漉的衣服,坐上了車回家。
他家門口的聲控燈還發着淡黃色的暖光。
掏出鑰匙,咔哒一聲之後門開了。
卡米爾本來以為會是一片漆黑,結果玄關處有一盞小夜燈,和一張小紙條。
“我先睡了,鍋裡面溫着湯。”
卡米爾第一次感覺,家裡面有人等候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卡米爾去喝了一口那個湯,溫溫的,從胃裡暖到了心裡。
壓着聲音洗完澡之後,卡米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進自己房間裡面。
開燈,一個人正躺在自己床上安然入睡。是雷獅。
卡米爾輕咳一聲,剛打算退出去,今天晚上就在沙發上面湊合一晚的時候,雷獅醒了。
“回來啦?”聲音慵懶沙啞。
卡米爾下意識應了一聲:“嗯,回來了。”
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平平淡淡的不像真實的過去。
也可能是暖黃色的燈光太溫柔了吧,晃了眼。
雷獅在燈光裡面,滿眼柔情:“睡吧。”實則是睡眼朦胧。
說還拍了拍自己身旁。
卡米爾鬼使神差,坐在了雷獅旁邊。
雷獅本來睡眼惺忪,但還是起身,擡手,替卡米爾擦着頭發道:“困困的…”
“嗯。”卡米爾難得放松,半靠在雷獅胸膛上面,閉上了眼睛。
都怪今夜是暖燈,都怪白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