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涼水潑在臉上,卡米爾強撐着站起身來,扶着牆壁慢慢站起身來,一把把臉上的水抹掉。
另一隻手在虛空抓了兩把,最後頓在虛空裡面。
偏過頭去,不敢看那具屍體。
他細數着。
烏鴉、孔雀、鹈鹕……
下一個有會是誰呢?
沒有人知道結尾會是什麼樣子的。包括他。他隻能雙手合十,祈禱。
祈禱明天是個晴天。
帕洛斯把卡米爾扶了出去,很快就有人進來把屍體連帶着血迹一起清理幹淨。
帕洛斯在卡米爾耳邊輕聲說了句話。隻有卡米爾知道是什麼。
那裡幹淨的,除了他們幾個人,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有一個警官的屍體。
卡米爾歎氣,呼吸,最後擺出一張哭笑不得的臉,看向雷獅。
“雷獅,我們回家吧。”卡米爾走向雷獅,手指輕微地顫抖。
雷獅牽起卡米爾的手:“嗯,哥哥,我們回家吧。”
回家啊。回家好啊。
他也需要幾天,去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是一打開手機,今天遊樂園的事情就沖上熱搜了。
有人問:什麼時候才能安全?
有人開始質疑。
輿論是亂七八糟的,鋪天蓋地的,把卡米爾裹挾着,強迫他打起精神。
去了結。
雷獅操控着卡米爾的手指關掉了新聞,紫眸認真地盯着卡米爾:“沒事,會結束的。”
卡米爾揚起一個笑臉:“嗯。”
雷獅低頭,吻了吻卡米爾的臉側,用歡快的語氣說:“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七其實我今天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卡米爾放下手機,坐在沙發上面,任由雷獅捂住自己的眼睛,“是什麼啊?”
雷獅的手放了下來,一束鸢尾花裡面摻雜着一朵盛放的荼蘼花。
卡米爾故作驚喜的接過:“哇!謝謝你,雷獅。”
這一束花,寓意很不好。
卡米爾把花抱在懷裡面,問:“雷獅,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眼眸如鷹一般銳利。
雷獅非常冷靜大方的說:“對啊,還有一個驚喜。”
說着,從手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對戒指。
雷獅單膝跪地,舉着戒指,誠懇的問:“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卡米爾抿唇,手指想要去拿又不敢觸碰。
但是他需要給雷獅一個承諾,于是卡米爾說:“這個案子結束之後,我們就去扯證。”
“好!”雷獅起身,把卡米爾圈在自己懷裡面,像極了一隻大金毛。
卡米爾貪戀地靠在雷獅懷裡面,在下個冬天到來前,他會很溫暖,溫暖很久。
#震驚!某小區門口驚現無頭男屍!#
就算很快被壓下去了,卡米爾還是眼尖的肯定了。
那是他家所在的小區,就是他這棟樓,三單元,五樓。他樓上。
卡米爾想也不想就從雷獅懷裡面起身,電視屏幕上的電影才放到一半,警車的鳴笛聲還沒有出現。
他被雷獅扯住手腕。雷獅擡眸問:“哥哥,你要留我一個人嗎?萬一,萬一……”
這個時候卡米爾也沒辦法反映過來,為什麼媒體會知道的這麼快,就,就好像是,是有人一直在給媒體直播一樣。
卡米爾下不了狠心甩開雷獅的手,隻能安撫似的,蜻蜓點水般吻在了雷獅唇上面。
“你知道的,就算我現在不是警察,我也放不下。”卡米爾雙手握住雷獅的手。
雷獅歎了一口氣:“你,去吧。”
卡米爾跑到門口,一開門,一顆頭顱應聲落地。
樓道間的感應燈亮了起來,隔壁鄰居一開門就看見了這一幕。
尖叫聲和電梯門同時發生。
卡米爾的呼吸停滞,對上了陳馳的眼睛。
那是,喜鵲。
卡米爾緩慢地蹲下身,一隻手捂着心髒,一隻手捂着嘴,滿眼通紅得和喜鵲對視。
陳馳并不認識卧底,幾步跨過那顆頭,走到卡米爾身邊,例行公事般道:“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我們馬上處理,請您先回家,事後會有心理醫生來給你們疏導的。”
說完,帶隊悄無聲息地走樓梯上了五樓。
本來原地計劃是他們偷偷摸摸從四樓上五樓,這樣或許還能看看能不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撞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