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個原因，她現在非常迫切地需要幽靈的信息。

“不要兜這種無意義的圈子了。”簡初聳聳肩，“公事公辦，首先作為我上次臨走前提供消息的回報，你們打算說些什麼呢？當然，我可不是收破爛的。”

在有人開口之前，簡初搶先表達了自己的态度：“還有，那個幽靈的異能我大概猜到了，你們得說點别的才行。”

馬瑞安笑了笑，捏着幹巴巴的香煙塞進嘴裡吸了口味道：“既然合作，我們肯定會提供有價值的東西，不知道‘幽靈’的檔案，和‘浸染’的含義，你對哪個更感興趣。”

“當然，同樣的話給你，我們異能署也不是收破爛的，你手裡能拿出來交換的東西，應該也不多了吧。”

這可以說是試探，也可以說是威脅。

簡初動了動手指，面上卻不露聲色，半晌，她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馬組長，如果隻是作為回饋，那我确實隻能二選一，但您說巧不巧，我不久前又拿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想必你會感興趣。”

這兩人死活不說重點，看得旁人都有些心焦，見馬瑞安不接話，簡初隻能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請不要有這麼大的敵意，藍灣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不過是求個自保罷了。”簡初臉上依舊挂着微笑，伸手摸了摸腰上的傷口。

這可不是第一個來找她麻煩的了，但她不得不承認，幽靈确實跟李焱不一樣。

“關于集會的舉辦時間和地點，你們應該還不清楚吧。”

平靜的話語卻仿佛驚雷，其餘幾人多少都露出了驚訝的動作和表情，而馬瑞安雖然看起來古井無波，但手上撥動打火機的動作已經停下來了。

“我改主意了。”簡初得到了預想中的反應，突然後仰靠在椅背，翹起了二郎腿，“我們加深一下合作關系吧，信息共享，必要時一起行動，如何？”

“當然，僅限于天選會在藍灣的情報。”

她伸手在桌面上劃下一道線，作為“退讓”，反倒讓馬瑞安真的思考起合作的可能性。

“你的目的？”馬瑞安問。

“自保而已。”簡初面色不變。

“你有别的同伴？”路玺問，而簡初隻是微笑，并不回答，那邊的溫南已經連大氣都不敢出。她的眼睛不安地亂轉，和同樣緊張的張國棟對上眼神，兩人幾乎以同樣的速度垂下眼，不敢再看。

“路玺。”馬瑞安終于開口了，“把案件相關的文件拿給她。”

“組長？”路玺原本處于掙紮之中，見他同意了，反倒有些不情願，但在馬瑞安的堅持下隻能照辦。

辦公室原本就亂得很，幾個塑料箱裡全都是各種紙質材料，寬大的會議桌中間也堆滿了檔案。

“麻煩了。”簡初微微點頭，絲毫不客氣，“其他往後排排，你們組長剛剛說的兩個先拿給我看看。”

馬瑞安看她一臉理直氣壯地使喚路玺，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查查周霖？”簡初翻開檔案看了兩行，突然開口，“幽靈可是先去找的他，總不能是找錯了吧，也許周霖已經知道異能者的存在了呢。”

為了讓異能署心甘情願調查，簡初稍稍進行了一番“恐吓”。

馬瑞安哪裡看不出來這是要借着他們的手查東西，不過這話也不無道理，便點了點頭：“我們會查的。”

“集會将在四天後舉行。”簡初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話題急轉，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們對天選會的‘神’有研究嗎？”

這次，她抛出的問題隻讓馬瑞安一人變了臉色，除了顧傑羽皺着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其他人都一臉茫然，似乎是從未接觸過這個概念。

“抱歉，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簡初嘴上這麼說，語氣裡卻沒多少抱歉之意，“不過他們以前舉辦這種活動，也要找一個最接近神的地方嗎？”

“你的意思是……？”馬瑞安的表情變得非常難以捉摸，簡初從未在其他人身上看見過這樣的臉色，他竭力想要保持冷靜，但仍然透出一絲絲恐慌，但比之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先上報吧。”這次開口的居然是顧傑羽，自始至終她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帶着些許遊離在外的感覺旁觀着一切。

簡初早就發現，異能署的這幾個年輕人對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尊敬，這人以前至少是異能署的中層人員。

“如果……”她看向簡初，嘴裡的話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麼稱呼對方。

簡初對此毫無反應，不管顧傑羽是不是有意詐她，以不變應萬變總是沒錯的。

“如果情報無誤，那麼這次的集會規模應該會超出以往所有，這不是靠我們能解決的問題，得由總部來考慮。”

馬瑞安點點頭，宋也立刻噼裡啪啦敲起了鍵盤。

路玺幾人對簡初還是有些防備，盡管心裡有許多問題，可現在都按捺着沒有開口，隻用眼睛滴溜溜地掃視着，似乎在問這人什麼時候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裡的話被人聽見了，辦公室裡的外機電話突然響起，易驕聽對面說了兩句，便轉頭看過來：“你對門的那個小孩，說是在樓下等……簡初一起回去。”

“啊……讓他自己回去吧。”簡初擺擺手，“這邊忙着呢。”

易驕沉默了兩秒，才以一種相當禮貌的方式向對面轉達她的意思。

“我們這邊還有事情要談，麻煩你們安排車輛先将他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