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術沉默不語,又将監控看了兩遍。
另一邊的孔越适時開口:“這段視頻我已經發到總部,麻煩技術部門解析了。”
見其他人看過來,他有些不太适應地清清嗓:“上面拍我來就是協調這些事情的,不過現在能聯系上馬組長他們了嗎?”
應術的平光眼鏡反射着頭頂的白熾燈光,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我剛剛給他們發消息了,但現在還不能回來,情況沒有完全确定,他們下來了可就難回頭了。”
她的話得到了全場的默認。
“易驕他們過去了嗎?看看有沒有殘留的異能。”應術又問。
其實她更傾向于是監控畫面出了問題,畢竟如果是現場使用了異能,天空之眼的監控肯定會受到幹擾。
不如說,監控必定被做了手腳,但現場卻不能确定。
“他們準備利用溫南的異能從頂樓下去。”
天空之眼的頂層其實是一片巨大的天台,它仿佛是這隻眼睛的瞳仁,小小一塊縮在中央。這裡全部都是錯落的金屬支撐,圍欄高度足夠,确保不會意外墜落。
通向頂樓的門常年都是鎖着的,但對于易陽是小菜一碟,他可以輕易解析鎖芯的内部結構,用一根發卡打開沉重的鎖鍊。
高處的風烈得很,溫南每次開口說話就要灌一嘴,到最後隻能安靜抿着唇,跟着來到圍欄邊緣。
這裡幾乎是藍灣的最高處,但下層的天空之眼遮擋了下方的視線,隻能從遠處的天際線感受它的高度。
“這個高度可以直接跳下去。”易驕抻着腦袋往下看了一眼,用相當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溫南瞪大眼睛的話。
這……真的可以直接跳下去嗎?
易驕伸手擋住風,眯着眼朝天空之眼的邊緣看去:“目的地就是那裡吧,溫南,可以在那裡直接開空洞嗎?”
“啊!嗯,可以的。”溫南估算了一下距離,用力點頭。
自己一直在他們的幫助下熟悉異能,現在已經可以自如使用了。
“那行,我先過去,其他等我聯系。”易驕把耳機固定好,以防不慎甩開,緊接着手腕一撐,利落地翻越圍欄。
溫南看見她松手,立馬頭皮一緊,飛撲過去就隻看到易驕的身影穩穩落地,直直往盡頭跑去。
“這最多兩層樓的高度,沒問題的。”易陽擡頭看過去,“她快到了。”
溫南的雙眼緊緊盯着遠處的目标,在那個小身影向她揮手時,深吸一口氣發動了異能。
……
“抱歉。”
帶着口罩的年輕人側過身,躲開迎面而來的男人,對方挺着個大肚子直愣愣往前,仿佛要掃清走廊上的所有“障礙”。
“走路看着點!”男人五官都皺在一起,在那張大臉上顯得有些局促,他剛要發脾氣,下一秒卻意識到自己此時身在何處,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他,才滿臉不耐煩地揮揮手,“晦氣,别讓我再遇到你。”
年輕人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男人消失在視線中,他眼底閃過一絲壓抑的暗光,片刻之後才扭過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盡管隻是臨時的落腳點,但對于幽靈來說也是新奇的體驗,他仔細地打量房間内的布局,又伸手摸了摸寬大柔軟的床墊,腦海裡迅速閃過另一個房子内的畫面,卻又在下一秒被他強行驅散。
自己已經根據要求登上飛艇,但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目标,這讓幽靈有些茫然。
他現在該做些什麼?
自己大概是被慣壞了,以前明明很習慣這樣的日子,隻不過是這幾天有了被準許的去處,就開始讨厭現在的生活。
“你好像不太高興?”腦海裡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一瞬間幽靈的心裡竟然浮起些許不痛快,這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我在想待會要做什麼。”他還是用以前那副語調回應對方,“我已經在飛艇上了。”
那人笑了兩聲:“暫時沒你什麼事,就是我有點無聊。”
他的聲音裡帶着顯而易見的惡意,對于他來說,幽靈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異能署有人來了,你先别和其他人接觸,免得暴露。”腦海裡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好像是為了應和這樣的情緒,幽靈的大腦傳來一陣陣刺痛,“具體的信息還沒搞到,那群人也是夠小心的。”
“有需要我會再找你的,你老實點,别像前兩天……哼。”
“呃!”幽靈猛然抓住頭發,如同被重錘敲擊的疼痛傳來,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但胸口卻有什麼在燃燒,叫嚣着讓那人也嘗嘗這樣的痛苦。
從未有過的感覺,卻似乎緩解了他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幽靈終于掙紮着從地上起身,仰頭靠在沙發腿上,伸手擦掉快要滴落的鼻血。
頭頂突然響起溫柔的音樂聲。
“各位來賓,今夜的晚宴即将開始,卡維納宮殿邀請諸位徹夜狂歡,宴會廳将提供長達8小時的演出,此外,不限量的美食酒水全天候供應,歡迎……”
許久,音樂聲終于停止,幽靈聽見門外陸續響起客人們的腳步聲和歡笑,但他此時沒有多餘的力氣動彈。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