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現在是什麼情況?”審訊室内的盛餘海臉上寫滿茫然。
這群警員一大早就闖到他家中,拿了個什麼證……他都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帶到了這裡。
門外還能聽見沙啞的哭聲,盛餘海進來的時候确實見到了熟悉的面孔,但這次對方的臉上卻不是之前的讨好,而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痛恨。
盛餘海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他不過在藝術界有話語權,跟這種本地龍頭的富豪比起來,消息還是要滞後很多。
張國棟也不跟他兜圈子:“你認識張之梁嗎?”
“張之梁?”盛餘海喃喃自語,努力從記憶中挖出這個名字,“我有印象,這是老張的兒子,昨天還來參加展覽會了!”
語畢,對面兩名警員的表情并沒有變化,讓盛餘海尴尬地閉上了嘴。
“那個,他……怎麼了嗎?”
“他死了。”
張國棟的眼神緊緊鎖定他的表情,不錯過一絲一毫的破綻,一旁的顔和把鍵盤敲得啪啪作響。
“昨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盛餘海小心看了他們一眼:“昨天晚上?我晚上參與了一個酒局,結束就回家了,一直到現在。”
“展覽會的酒會?”
“不是不是,一個私人酒局,我想想,我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應該可以作為證據,上面有車内的監控畫面。”盛餘海努力從大腦裡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張國棟朝顔和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出門通知其他人去扣押,很快又回到審訊室内。
到了這個時候,盛餘海看上去竟然輕松了不少,似乎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洗清嫌疑,甚至還有閑情和兩人攀談起來。
“警官,您看我和這孩子接觸也不多,晚上也有不在場證明,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見對面人擡着眼皮看過來,盛餘海一個激靈。
“這不是,我的展覽會還要開呢,這次的聲勢打出去了,中途停了算什麼事。”
按照本次展覽會對外發布的公告,展會第二天,盛餘海将在現場親自講解幾個傳世的佳作。
“還開呢,開不了了。”張國棟冷笑一聲,這下盛餘海真着急了。
“我已經配合你們工作了,怎麼這樣呢!我要找我的律師!我……”
“張之梁死在你們會場的洗手間,你覺得這展覽還能辦下去?”
盛餘海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嘎”的一聲閉了嘴。
“下午五點你乘坐電梯到達會場,但隻是去了一趟洗手間,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嗎?”顔和配合張國棟的節奏,問出了今天最主要的問題。
“下午五點?”盛餘海又開始茫然了。
“監控已經拍到你了,不用在這種事情上表達你的疑惑。”顔和用指關節敲敲桌子,示意他趕緊開口。
“可是下午我……”盛餘海突然閉上了嘴,他垂下眼,手掌握緊又張開,讓對面的兩人眯了眯眼。
“我就是不知道其他樓層的洗手間在哪,反正就是坐個電梯,我就上來了,但是那會洗手間裡應該沒有其他人……吧?”盛餘海偷偷打量對面人的表情,但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張國棟冷哼一聲:“你問我?”
“沒有沒有。”盛餘海連忙搖頭,“我真沒有殺他,我跟老張那兒子都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哪裡來的什麼仇怨。”
“殺人未必需要完全充足的動機,有些人吵架上頭了就能把人殺了。”張國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能想起來什麼嗎,想不起來就自己在這待會吧。”
“警官,我真沒有殺人,真不是我啊,他是五點那會死的嗎?警官?警官?”
“麻煩你們看好他。”
“是。”
張國棟看着被重新鎖上的門,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隊,這個不用讓他簽字嗎?”顔和指了指手裡剛剛打印出來的筆錄。
“啊不用,你給我吧。”張國棟接過薄薄兩張紙,看了一邊點點頭,“寫的很全面,辛苦了,我先去忙了。”
“應該的。”
顔和看着張國棟匆忙走進電梯,上面的數字一陣跳躍,來到了頂樓。
下一秒,她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對了小顔啊,讓技術部門把剛剛的監控調出來,我待會來拿。”
“好的,張隊。”
饒是她,也能看出在提到“昨天下午五點”時,盛餘海表現出的不自然,但根據屍檢報告,張之梁死亡不過兩個小時,怎麼說也不會是盛餘海在那時候動的手,而且根據保潔人員的證詞,昨天展會結束後洗手間裡并沒有異常。
盛餘海的表現,反倒像是他在那個時間點做了什麼與案件無關、但見不得人的事。
……
異能署當然也拿到了屍檢報告,但下午五點的監控異常對他們來說同樣重要,當然有必要從盛餘海口中午挖點東西。
“看來确實有問題。”應術若有所思地将手中的材料遞給宋也,“他對監控的事情知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