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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月光把林蔭小道上的梧桐葉照得發亮。張正齊作業沒寫完被任課老師留堂。夏織禾和宋雨萱隻好挽着手在理科班的後門走廊上等着。
“我都說了昨天晚上讓他熬夜寫完算了,偏偏要等到今天被老師批評了留堂。”宋雨萱和夏織禾在走廊焦灼等了十幾分鐘後道。
“沒辦法,他平時都抄我哥的。”夏織禾無奈道。
教室裡的白熾燈懸挂于頭頂,明晃晃的光線和窗外夜色如墨切割成兩個世界。
教學樓的學生基本上都走完了,隻剩下寥寥散散幾個學生在教室解題。
夏織禾漫無目的地朝窗外忘了兩眼,百無聊賴等着張正齊。呼嘯的晚風吹落幾片樹葉盤旋在地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出現一雙純白的鞋。
陳栩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面前。
夏織禾發呆的視線随之被打斷。
“你怎麼在這?”陳栩陽似乎有些詫異。
“等人。”夏織禾笑了笑,言簡意赅道。
旁邊的宋雨萱聞言轉過頭來,看見面前人,沒什麼好氣道:“是你啊。”
上次匆匆忙忙把把人撞到後急急忙忙逃走了的家夥。
她說話的語氣算不上好,就連再怎麼遲鈍也能感受到對方語氣裡的不善。
夏織禾伸手戳了戳宋雨萱的手肘,提醒道:“别這樣,上次籃球賽還是他把球傳給仲彥行的。”
當時陳栩陽也給她道過歉了。夏織禾也不是那種揪着些小事不放的人。
“你怎麼還沒回去?” 寂靜的夜晚樹影晃動,三人對峙着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夏織禾主動挑起話題問道。
“剛剛在寫題,馬上回去了。”陳栩陽笑着摸了摸鼻子道。
“上次撞到你實在不好意思,你腿沒事了吧。”陳栩陽道,唇角笑起來勾起來一對小小的梨渦,眼神關切地望向她的腿。
夏織禾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他還記挂着那事,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夏織禾本來就沒打算追究他的責任,對方道歉真摯。加上笑起來時一臉真誠略帶着羞澀的酒窩。倒顯得她有些死纏爛打了。
“那個……上次籃球賽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是被仲彥行打斷了。”陳栩陽有些拘謹,良久之後才擡起眼看向對方的眼睛。
——“你能不能給我個你的聯系方式?”
安靜地月光在兩人之間像是拉出一道長長的銀河,照亮了清澈的瞳孔。
夏織禾從小到大從來不是一個擅長拒絕的人。
尤其是現在的情況,陳栩陽一臉期待地目光望向她,有點像小時候在草叢裡遇見的流浪狗,真摯濕漉漉的眼神企盼望向她帶它回家時一樣。
此話一出兩人對峙着沉默了一會兒,身邊的宋雨萱聞言後先是探究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輾轉了一遭。
随後宋雨萱充當夏織禾的嘴替似的問道:“你要她聯系方式幹嘛?”
不會是要泡她姐們兒吧?
“就……”陳栩陽有些手足無措,左右手緊張得絞在一起,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詞不達意:“交個朋友。”
“就隻是……交個朋友?”宋雨萱狐疑着問道。
宋雨萱這話一出來兩人的對話卻像是在潛移默化中有些微妙的差别。
一個交朋友,一個不止于交朋友。
夏織禾撞了撞她的手肘,思索良久後還是掏出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微信号遞給他。
交個朋友……應該沒什麼。
陳栩陽走後,宋雨萱堵在夏織禾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一番,悠悠問道:“你為什麼給他聯系方式呀?”
“總感覺不太好拒絕。”夏織禾開口道。
“你不會對他也有意思吧?”宋雨萱思來想去愈發覺得陳栩陽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羞澀,期待。卻在對方下意識看過來時倉皇四處躲避。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你亂說什麼呢!”夏織禾像炸了毛的兔子如臨大敵一樣反駁道。
“你喜歡這種小奶狗這款的?”宋雨萱見狀不但不收斂,繼續嘻嘻哈哈揶揄賊笑着咬耳朵道。
"宋雨萱!"夏織禾被她挑逗反應過來斥責道。
兩人推推搡搡嬉鬧好一番,張正齊出來時看到兩人在門口小聲咬耳朵談論些什麼。
“你兩幹嘛呢?”他單手拎書包,疑惑道。
“管你什麼事。”宋雨萱見他出來,咋咋呼呼抱怨道:“你知道我們等了你多久嗎。再有下次我就和織禾兩人回去了。”
已經習慣兩人吵吵鬧鬧歡喜冤家的拌嘴模式的夏織禾靜靜垂眸在側看着兩人。
“切。”張正齊毫不留情揭穿她的面子:“不是你晚上怕黑怕遇到危險求着我跟你一起走的嗎。”
“誰求着你走了?”宋雨萱撇了撇嘴。轉頭傲嬌道。
“行。我求着跟你走行吧。”張正齊無奈道:“不過你兩剛才在幹嘛呢?”
模糊的暮夜壓下來,隻有疏疏淡淡幾顆星挂在遼闊的夜裡。
一片安靜中,宋雨萱正編輯着給仲彥行發消息。聞言後瞥了一眼身邊的張正齊,收回視線:“算了吧,跟你這個大直男說不清楚。”
彼時十一點零五分。
仲彥行翻開消息,看到未讀的幾個小紅點。
三個感歎号赫赫映入眼簾。
—— “!!!”
——“仲彥行快回來!”
——“有人要泡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