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了,居然能把裴書聿氣走,我小瞧你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嘛。”他笑兮兮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再明顯不過。
不明白為什麼梁宇飛這麼說,但孟垚是真的感到困惑,剛剛裴書聿發火發得太突然了,加上他自己也在想别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裴書聿說了什麼,隻看到這人氣得臉都紅了。
孟垚深深歎了口氣,擺擺手,認為自己極其無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那表情好像在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對象。
吃完飯,孟垚把那些碗筷收拾幹淨,想着等裴書聿回來的時候再和他道歉吧,雖然也不知道要為什麼要道歉。但是吃了人家的東西,總是要表示一下的。
然而,到了晚上,孟垚發現,裴書聿不回來了。
學校對新生有規定,為了安全起見,大一必須全體住宿,不準到外租房,孟垚以為他再怎麼樣,晚上還是要回來睡覺的,可是真到了閉寝的時間,裴書聿那張床還是空空如也。
他這才意識到,裴書聿這個身份,根本就不受學校規定的限制。
不回宿舍的也就算了,孟垚想着他總要上課吧,到時候下課再和他道歉好了。抱着這樣的想法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趕去教室,特意挑了第一排靠近門口的位置,孟垚就跟那望夫石一樣,脖子探出去老長,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可直到早上的課程全部上完之後,還是不見裴書聿的身影。
一連五天,學校裡都沒有裴書聿的身影。原本以為,即便再怎麼生氣,裴書聿一個大男人,總不會跟自己置氣這麼久,可現實卻讓孟垚不得不相信,裴書聿就是一個非常小氣的人。如果他是有别的原因不能到校就算了,但假如真的是因為那天吃飯的事,那孟垚覺得裴書聿心眼也太小了。
城裡的有錢人怎麼還會比不過他這種山裡來的窮小子呢,他從小到大接受的到底是什麼教育,老師和家長沒教過他為人要大方嗎?生氣的話,至少也要給别人解釋的機會吧?
直到國慶放假前,孟垚都沒看見裴書聿的一根頭發絲,他這才開始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嚴重。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想解決問題的第一步是先要和當事人進行溝通。他想主動找裴書聿,但,翻了翻手機,才想起自己壓根就沒有人家的聯系方式。
沒關系,孟垚很聰明,裴書聿沒有加他,但他總歸是要加班團的吧?不要問為什麼孟垚不直接在班群裡加他,因為才剛開學沒多久,很多人并不怎麼守紀律,群裡很多沒有備注的,孟垚根本不清楚誰是誰。于是,孟垚隻能厚着臉皮去找班團要了他的微信,班團感到詫異,說好歹你們是一個宿舍的,軍訓都結束了,别的宿舍都約着出去玩好幾次了,你們怎麼還沒有舍友的聯系方式。
孟垚哪好意思說,他們宿舍不僅沒一起出去玩過,甚至都沒能像正常寝室一樣在食堂裡吃個飯。難道是他不想嗎,是他的室友不配合呀,孟垚能怎麼辦。
不過估計班團可能也是想到裴書聿的身份和性格,又覺得這似乎也很正常,還安慰起孟垚,沒事的,室友之間的确需要時間磨合,慢慢來,不着急。
孟垚非常感謝班團,拿到聯系方式的第一秒就向裴書聿發過去了好友申請,然後聽班團唠了好一會,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才又想起問他知不知道為什麼裴書聿這些天沒來上課。
班團也不清楚,說裴書聿那邊是直接向院裡領導請假的,他聽輔導員說大概是身體原因,裴書聿不是連軍訓都訓不了嗎?應該是有哪裡不舒服了吧?
孟垚這一聽,一下就信了十成十,畢竟裴書聿在他這裡,就是一個愛生病的形象。很容易就感冒,經常有小咳嗽,還特别嬌氣,受不了累,能躺不坐,能坐不站,好像做點什麼就會很累的樣子。
孟垚愧疚死了,他剛剛還在說裴書聿小氣,結果人家是生了病不能來學校。他着急,但除了着急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隻能祈禱裴書聿快點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而此時,被誤會生了大病的裴書聿,其實正戴着墨鏡口罩,插着褲兜,悠哉悠哉地在什刹海陪他姥爺喂鴿子。
他不是個愛玩手機的人,除非是在學校那種無聊的地方他才會拿來打發一下時間。這會手機被丢在家裡,已經好幾天沒打開看過了,他這段時間忙得很,根本就沒心思想學校那點事。
第二天就是年度長假國慶節,梁宇飛和徐政華下午就已經浪的不見人影了,有可能是回家,有可能是出去玩,隻剩下孟垚一個人在宿舍,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看,那條好友申請遲遲得不到通過,唯恐對方漏看消息,孟垚不記得自己發出去過多少條了。
可直到睡前,孟垚都沒能成功加上心心念念的室友。
不應該這麼久不看手機,孟垚睡過去之前突然開竅,那就極有可能是故意不回複自己。
室友脾氣太古怪了,好難相處,但是又好想和他交朋友。
孟垚的心好累,和男人相處怎麼會那麼累,比他上山割豬草下地澆糞水都還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