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重,莊慶堯笑道:“管他呢,隻要柯銘倒黴,老子就高興,叫他搶敢老子的項目。現在他沒賺到錢,反而搭了不少進去,老子就是舒坦。讓那個狗項目爛他手裡最好,媽的,看他以後還怎麼神氣。”
莊慶堯龇着牙,他和柯銘結下的梁子不小,都恨不得扒了對方的皮。
工程質量上頭一直在嚴抓,這回柯銘攤上的事鬧挺大,圈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就算他最後洗幹淨,名聲已經臭了,至少兩三年沒什麼人敢和他合作。
顧揚轉過頭看向江奕:“楊氏集團又過回頭找你了?”
江奕掏出一根煙,點着火:“是。沒有最開始的利潤,我也不想做了,也得讓他們長長記性。”
顧揚端起酒杯:“來來,都是好事。你們也好久沒來我家了。”
莊慶堯和他們碰了一下,忍不住埋汰道:“靠,我上回要你去我那兒你不來。”
江奕一點沒想慣着莊慶堯,還沒等顧揚開口,争先吐槽道:“你還好意思說你那個狗窩,連我都看不下去,你趕緊找人收拾收拾吧。”
“那不是打掃的阿姨有事去了……”莊慶堯急忙扯開話題,又回過頭去問顧揚:“你那小男友長什麼樣啊?”
江奕擡腳就往他身上踹:“你丫還真惦記上了?”
莊慶堯急忙躲閃道:“我就問問,诶。好好,我不問他,老江你最近怎麼樣?”他對着江奕挑了挑眉,“聽說你在Kerr那看上一個?”
江奕點點頭,興緻不是很高:“嗯,剛要晾他幾天。”
莊慶堯明顯愣了一下:“怎麼回事?你不會還沒從小何……”
不應該啊,這才剛養沒幾天,不應該正在興頭上才對。當初江奕養小何的時候,兩人基本沒紅過臉,難不成江奕還在惦記原來的好?
顧揚白了他一眼,莊慶堯急忙閉嘴,還誇張地拍了下嘴巴。
江奕來回掃視倆人:“你們這都什麼反應?我像是那種放不下的人嗎?和他沒關系,就是Kerr的人沒分寸,還管到我頭上來了。”
顧揚看江奕是真沒事,神情逐漸放松下來。
莊慶堯賤嗖嗖地湊到江奕邊上:“小何沒了,你知道嗎?”
江奕滿腦子問号,他吐出個煙圈,疑惑地看向莊慶堯:“什麼叫沒了?”
小何是他大半年前在Anko的會所裡認識的。Anko是那家會所明面上的老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卻長了根巧舌,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手底下的人嘴巴很嚴實。
加上這家會所離江奕公司又近,他和朋友經常會去喝酒、侃大山。偶爾碰上個幹淨、看對眼的,也會放在身邊養着,其中就數小何跟他最久。
一方面小何平時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也不怎麼黏他;另一方面就是床上那點事兒,小何放得開,倆人也挺契合的。要不是小何背叛他,他也許還會再養個一兩年。
他處理小何的時候,是這個月的1号,剛好是他碰到洛羽的那天。這天還是他近幾年最倒黴的一天,簡直是喝涼水都嫌塞牙。
1号上午,他剛到辦公室,私家偵探遞進來一個信封。他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往桌子上倒,掉出來五六張照片——全是小何和另一個男人的合照。
小何戴着鴨舌帽,兩人親密地坐在商場角落,或是走在街上。很明顯,這個男人不是他。照片背後寫着兩個黑色加粗的字:趙海。
江奕抽出一根煙點上,他對這個趙海有點印象,前段時間有個電話打到小何手機上,他瞥了一眼,屏幕顯示的就是趙海。
他順口問了句這是誰,小何隻說是健身房的私教,催他去鍛煉的。他看小何的表情沒有什麼異樣,也就沒放心上。
他抽出壓在最下面的一張照片,照片裡小何仰着頭坐在放倒的駕駛位座椅靠背上,那個叫趙海的男人就在旁邊,兩個人在轎車後座的位置上親密地抱在一起。
看角度這應該是行車記錄儀拍的,這輛SUV還是他帶着小何一起去買的。
當初他問小何為什麼要挑這輛車,他印象裡小何這款小白臉都會喜歡更張揚的跑車。小何貼着他咬耳朵,說了句:“以後你就知道了。”
原來這他媽的不是和他一起,是用在這種地方了。
江奕狠狠吸了口煙,他沒吃早飯,胃裡空空蕩蕩,喉嚨裡酸了吧唧的。大早上看到這些東西,真他媽晦氣。
這張照片後邊還貼着一張紙,打印着私家偵探查出來的東西。
小何和這個叫趙海的兩三年前就認識,後來兩人斷了,小何就到了Anko手底下,大概一個月前,兩人不知怎麼又重新聯系上了。
江奕養了小何大半年,念在小何剛20的歲數,長相也合他胃口,一直都挺照顧的,可以算是有求必應。
也許是他對小何是過太寬容,聽到别人說他都是什麼心狠手辣,和他對小何的态度比起來,簡直不像是他了。
結果養出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沒想到他江奕也有這麼一天,連他花錢養着的人都敢給他戴綠帽。
他又多看了兩眼桌上的照片,差點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