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腳踝傳來堅硬的觸感。
他低頭一看,熟悉的運動鞋款式,他自己也有一雙。
陳耳再擡頭看,紀念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難受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隐晦的喜悅,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他忽然起了點壞心思。
陳耳很爺們兒地勾過耿木脖子,頭挨着頭,“這可是我最好的老闆,私底下什麼關系就不跟你們說了吧。”
王姐等人立刻暧昧地笑起來,一副不可言說的表情。
紀念再沒有動作,然而等這個話題過去開啟下一個話題的時候,腳踝又漫起熟悉的觸感。
這次有點疼,腳踝的骨頭受力隐隐作痛,可陳耳有點爽。
他灌了口啤酒起身,“我去個衛生間。”
陳耳走到廁所,飯點剛到,大家剛開始吃,廁所沒什麼人。
陳耳剛準備關門就有一股力量從外面強硬打開。
陳耳克制不住嘴角的弧度,“旁邊有位置,不用跟我搶這個吧。”
紀念擠進去反鎖上門,“你真是來上廁所的?”
“嗯。”
“那你上吧,我看着。”
陳耳臉紅了,他沒想到紀念真的會跟過來,來上廁所純粹是想洗把臉清醒清醒,剛才有點嗨過頭了。
紀念真的追過來他有點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狹窄的廁所隔間裡,兩個一米八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一起比較擁擠,必須面對面挨近站在能站直。
好死不死這家餐廳的衛生間還是馬桶式的。
陳耳很丢人地坐在了馬桶蓋上。
“故意的?”
“吃醋了?”
紀念:“你認為我在吃醋?證據呢?”
“你踢我了。”
“那是在告訴你适可而止,考核期有一項重要考題,要對伴侶忠貞,要守男德。”
陳耳思考了一會兒,“所以我的考核内容全由你定,那你的考核呢,由我決定嗎?”
紀念意外地看他。
難為他教了這麼久,終于懂得一昧順從是不對的了。
“嗯,你決定,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
紀念唇色有點深,讓人想啄一口,更何況離得那麼近,呼吸近而可聞,陳耳舔了舔唇瓣,“比如,你吃醋的時候可以直接表現出我和你的關系。”
那種霸道的偏愛,是他想要但從未得到過的,現在看來,紀念似乎可以給他。
紀念摸了把他頭頂,“我們現在什麼關系?”
陳耳脫口而出:“我在追你,我是你的追求者。”
紀念似乎對這個說法很受用,沒有反對。
紀念比他高半個頭,陳耳輕輕擡頭注視他,兩股視線交彙,“紀念,我不太會追人,有哪裡做的不好你要說。”
紀念答應了他。
兩人回到餐桌坐下後,耿木目光不斷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直接讓陳耳吃不安生,又顧念着紀念的話,陳耳站起身,“王姐,能和你換個位置嘛,好久不見了,想陪我老同學聊聊天。”
王姐笑呵呵跟他換了位置,陳耳坐到紀念身邊後用手肘碰了下他,餐桌下,兩人的腿不知什麼時候碰在了一起。
飯後王姐提出去唱K,陳耳想着紀念要早睡複習拒絕了,紀念去打車,耿木拉着他在後面說話。
“你倆,現在什麼關系?别跟我說是朋友,這狀态根本不像。”
陳耳坦誠:“真的隻是朋友,我還在追他。”
“……”
他還不算老吧,怎麼感覺越來越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了。
耿木擺擺手,“你自己有數就行,實在不行咱兩兄弟扶持過一輩子也行,老了互相照顧着,找什麼對象啊。”
陳耳怔了片刻,換做平時他肯定感動,可自從知道紅線這事後,他現在對耿木這種話真沒辦法坦然對待。
紀念剛好攔到了出租車,陳耳跟耿木告别後轉身上車回小區。
車輛超前行駛,陳耳打開車窗任由冷風打在臉上,紀念側頭,“怎麼了?”
“沒事,就是吃太多有點暈車。”
紀念沒再說話。
陳耳在回憶和耿木發生的事情,紅線是耿木在水巷救下他後牽上的,後來耿木帶他學業務,送他去學設計,派老員工帶他,他搶了單子也幫他處理下面的關系。
這些是因為耿木欣賞他,如果不是碰到了紀念,欣賞沒準會變質。
還是得趕緊把人追到手,一想到和稱兄道弟習慣的人……嘶,還是别想了,一想就起雞皮疙瘩。
下車後紀念讓他在小區門口等等,紀念走開一會兒後回來手上多了一盒消食片,陳耳接過,樂的取了幾片嚼,酸酸甜甜的。
晚上睡下後,陳耳決定好好追人,早點确認關系解決紅線這事比較安心。
第二天醒來還是三點半,他三兩下穿好衣服吃好飯站定在紀念身前,“今天不玩這個,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陳耳笑:“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