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離翡反駁:“你胡說什麼!剛剛還是柳鸷救了大家。”
“可貌宜最後說得,不就是指柳鸷嗎?”
“是啊,她們說不定以前就認識呢!”
......
幾個選手吵囔着,柳鸷面無表情,靜靜的看着各懷鬼胎的一群人。
柏封棠鷹隼般掃視而過,大家都不敢作聲了。
烏鴉的喊叫,尖銳的劃破夜空。随着廟殿的神像不斷的砸下,整個不巅廟,徑直坍塌了下來——
塌成一個無底的深淵大洞。
台階下的龛們,湧了上來,不斷逼近。選手們,前往是同龛們決一死戰,往後是墜入無底深淵的未知恐懼。
進退兩難間,曲皓堯已舉着刀前進,高喊:“我們放手一搏,殺出一線生機,沖啊——”
近二十位選手與上千個龛混戰。
龛實在太多了,且攻勢越來越兇猛。
後方的龛飛起,一個斧頭砍伐下去,韋舟的頭顱被劈開,溫熱的血從脖子上噴湧而出。
正在殺龛的柳鸷,瞳孔上的紅字又亮了,她閉上眼睛揮了下,消失又亮起。
怎麼辦?
她不能讓别人看到。
柳鸷幹脆的撕下肘間的一節紅色帔帛,覆住眼睛系在後腦。柳鸷透過紅紗,瞥見正望向她的柏封棠,解釋:“眼睛不太舒服。”
柏封棠颔首,并未多問。
柳鸷聽見秦為墨喊了一聲,“小翡,上來。”
有人明白秦為墨的意圖,“秦哥你不能當逃兵,你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對付龛。”
秦為墨還未開口,陳離翡大聲反诘:“狗屁逃兵!龛主已死了,破龛成功!這片土地已标記成人類的地盤,回阙庭的門肯定也開了。這些龛對不對付都無所謂,你們趕緊各自逃去門處吧。”
陳離翡跳上秦為墨的背,朝衆選手擺擺手,“我們先走咯,有緣阙庭見。”
秦為墨背着陳離翡躍遷在龛的頭上,一路砍殺,突出重圍。
地上屍橫遍野,有選手、有龛。
龛連殺了幾個選手,有人哀求:“柏神,你救救我們!”
柏封棠冷冷的,“你們要學會自救。如果每一個神龛,每一個選手都要我救,我會累死。”
柳鸷明白,神龛内就是這麼殘酷,适者生存。柏封棠救一次,那弱者也會死于第二次、第三次......
柳鸷不想落得和這些選手一樣,她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必須要變強、要活下去。
柳鸷腰間一緊,是柏封棠左手攬住了她,“抓穩,我帶你離開。”
柏封棠帶着柳鸷突出重圍,萬寶子緊随其後。
身後傳來凄厲的慘叫,以及曲皓堯的吼聲:“我們和這些狗東西拼了!給我殺——”
柳鸷瞳孔上的數字突然狂跳。
「10.01%」
「10.06%」
「10.11%」
......
柳鸷驗證性的回頭望,斷壁殘垣前厮殺成一片,不知道是人還是龛,或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柳鸷的觀衆滿意值在狂飙!
柏封棠帶着兩人,追上了秦為墨和陳離翡。
萬寶子往後瞧,“後面好像還有人追上來了。”
是谷栖夏和江琥。
陳離翡驚奇,“哇,你們倆還挺厲害的。”
谷栖夏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迹,高傲的冷哼,“這次回到阙庭,我能升到内舍甲等。”
江琥低垂着臉,想起谷栖夏方才搶奪同伴金子,一路逃跑又一路推同伴當替死鬼,拖住龛的做法。
他不認同,但不會戳穿。
因為谷栖夏帶着他逃出來了,他也是這個做法的既得利益者。
不堪的人不止谷栖夏,還有他自己。
一行人摸黑往桑樹林裡去,尋找回到阙庭的門。
選手們最初是通過門,從阙庭來到神龛的,落地的第一地點就是桑樹林。一般來到神龛的第一地點,就是門所在。
門會在破龛後出現,歡迎幸存的選手回家。
一行人剛到樹林,忽然,漆黑的夜空晃得一下,亮了。
一片灰蒙蒙的天。
緊接着,又一下子陷入了漆黑。
仿佛一個人剛睡醒,朦胧的睜眼複又閉眼假寐,在醒來與入睡間,反反複複。
江琥驚懼着問:“怎......怎麼回事?”
柏封棠說:“是焚龍,醒了。”
南方龛域,司寇焚龍,閉眼為夜,開眼為晝。
谷栖夏愣住,聲音都帶着顫抖,着急的,“它來審判我們了。我們趕緊找門,回到阙庭去。”
陳離翡慢悠悠的:“你又沒犯規,急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