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柳鸷本想打算去阙庭看看陳離翡曾說過的,記載着關于流金血的書籍。
如果龛會被藤蔓絞殺,那她還怎麼去?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龛嗎?”柏封棠一邊往樹洞走,一邊回頭說:“進來試試,就知道了。”
柳鸷以為柏封棠若想殺她,易如反掌,不必哄騙她進入樹洞。
所以柳鸷大膽的邁入樹洞。
洞内兩側白花花的,隻有一條拔地而起、蜿蜒的藤蔓小徑。徑上長滿了扶芳藤、九重葛、淩霄花和鐵線蓮等各類藤蔓植物,交纏而成一座拱門。
這些藤蔓應該絞殺過不少龛,條條莖部有一個成年人的拳頭般肥碩、呈現醇厚的深紅色,花朵也綻放得過分妖冶。
五顔六色,美如仙境。
柳鸷謹慎地踏進去,藤蔓突然直直的攻向柳鸷!
柳鸷立即出手,怎料藤蔓在她掌心前停下,縮了一下,萎軟在地上,快速後退,退到了比原先更後的位置。
柳鸷不太明白,她這還沒出手呢!
柏封棠挑了挑眉,調侃着:“把小藤們吓成這樣,看來你強的可怕啊。”
“怕我?”
難道是因為她的流金血?
柳鸷想,藤蔓既然怕她,那就不會攻擊她,那她就可以順利去阙庭了。
柳鸷心情頗好,擡手摸了摸藤蔓,是冰冷、粗粝又鮮活的。她得瑟着,“謝謝你們哦,雖然你們看着又奇怪又猙獰,但還是很可愛的。”
藤蔓在柳鸷的手指上抖了抖,開始興奮的上恰恰、下恰恰的狂舞着,像在跳老年迪斯科。
柳鸷:“......它們這是?”
柏封棠噙着笑,“在歡迎你回家。”
柳鸷朝藤蔓連連道謝,揮了揮手,緊随柏封棠離去,并未看到,整條小徑的所有藤蔓,在舞曲畢時,皆虔誠地垂下了花朵。
兩個人通過藤曼小徑盡頭的門,到達阙庭城門前的石橋上。
柳鸷正對着柏封棠,越過他的肩膀,第一眼見到的是一片荒涼。
一個庭子都沒有?
橋下的路已荒廢,前方是一大片遍布荊棘的荒野,能嗅到一抹枯木腐敗的氣息。
野徑裡,風沙彌漫,刮出呼呼的嚎叫,聽着很是陰森、恐怖!
柳鸷有點嫌棄,“選手就住這種地方?”
柏封棠略一頓,不由握拳抵唇輕笑,“你再仔細看看。”
柳鸷眯起眼睛,瞄見一丈處的荒野裡,似乎倒着一個褚紅色神龛。神龛上,金色的字如狂草般。
太遠,柳鸷看不清。
“這是神龛。那阙庭呢?”
柏封棠扶住柳鸷的肩膀,“現在,向後轉。”
柳鸷回身,高聳、厚實的城牆撞入她的視線,一塊塊滄桑、堅韌的青石屹立百年,見證了王朝與人類的興衰。此刻,在晨曦的映照下,璀璨生輝。
金輝流瀉,溫柔的照拂着從青石縫中頑強生長出的野草,透露出一股壯麗又磅礴的凄美。
城牆上高高懸挂着一幅巨大的、莊嚴的匾額,蒼勁有力的題寫着“阙庭”二字。
匾額之下,深木色的銅釘巨門,大刺刺的洞開。
士兵身披厚重的鐵甲,手持長戟,威嚴的矗立成一排,守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頗有金戈鐵馬的雄姿。
隻留下一個小口,供選手們排隊,一個一個報名字和舍級登記,刷臉通關,以統計選手的存活率。
看來,阙庭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城池堡壘。
柳鸷和柏封棠站着隊伍最後,也就是橋尾。她往下瞅,是一條黑水河,水流靜靜的蕩漾、流淌着。
“這是護城河,以河為分界限,往後,下了這座橋就進入神龛了。”柏封棠說。
柳鸷指着後方的荒野,“那是幾階龛?”
“上八龛。”
這麼高!!!
柳鸷的腳尖偷偷往前挪了兩個小碎步。
選手隊伍從城門排到了橋尾。
秦為墨等三人排在中間的隊伍,不知怎得,陳離翡喊了聲:“還排個屁啊!老蕭快來!曲哥快不行了。”
阙庭守衛隊的将軍蕭楊帶軍醫提着擔架趕來,拿出一面符牌鏡刷臉通過,在黃冊子上勾選三人的名字,才放人進去。
這時,蕭楊看見了站在隊伍尾巴的柏封棠,“柏神,怎麼在這裡排隊啊?”
前方的選手們聽見聲音,紛紛扭頭向柏封棠敬意。
上舍的選手有優先通關權。
但柏封棠并不以為意,隻是颔首緻意,“陪人。”
前排的選手議論起來,“柏神竟然陪個女的排隊!那女的誰啊?有我漂亮麼?”
旁人回:“是比你漂亮。”
......
蕭楊饒是有趣的打量着柳鸷,“小姑娘,看着眼生,叫什麼名?哪個舍的?”
這黃冊裡應該沒有柳鸷的名字,柳鸷沉思着要如何回答。結果忽然聽見柏封棠說:“柳鸷。”
柳鸷:“......”瞪了柏封棠一眼,隻能頭鐵的補充,“外舍乙等。”
蕭楊翻開黃冊,在外舍乙等頁面一頓翻找,許久未果。
前排的選手神色戒備的嘀咕:
“該不會沒她名字吧?”
“嚓!難道是龛混入?”
“蕭将軍,拿符牌鏡照下,必現原型。”
......
最後,蕭楊放下黃冊,掏出符牌鏡,“來,小姑娘,識别下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