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面面相窺,紛紛表示沒有法子了。
“好。那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柳鸷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割開幹屍的左心房。
柯翰驚詫,轉瞬怒吼着:“靠!柳鸷!你殺了龛主!你完了!”
羅聖博在一旁落進下石,“對啊!時間還沒到,你毀了幹屍!大家夥都看見了,和我們無關,一會司寇來了柳鸷負全責!”
倆人嘴上指責着,卻沒有一人出手阻攔。
陳離翡看不慣這群人,“别想賴柳鸷!你們都沒法子了,柳鸷死馬當活馬醫,怎麼了?何況我們老隊友肯定也是贊同的。”
“那你們老隊友連坐!等着一起被司寇處決吧!”
柏封棠冷冷的觑了一眼,柯翰霎時降低了分貝,又繼續和羅聖博小聲辯駁,“仗勢欺人......”
“閉嘴。”一直未出聲的冷荻冷聲喝止,“柳鸷,繼續挖。”
冷荻空靈、威嚴的嗓音,很有震攝性,柯翰乖乖的閉嘴了。
柳鸷兩耳不聞吵囔聲,一心來回割刀子。
布條,一段段墜落。
土褐色的幹皮被切割開。
露出一小團褚褐色的小碎粒。
柳鸷低着頭、盯着,突然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一旁的選手聽得頭皮發麻,小心翼翼的問:“小鸷,你沒魔怔吧?”
柳鸷加快手速,割開大片幹皮,挖着、捧出一顆褚褐色的心髒。
膽大的陳離翡湊近一看,“卧槽!這種子嗎?”
白從歡和秦為墨異口同聲,“是葡萄籽。”
幾百粒褚褐色的葡萄籽捏合而成的心髒。
向死而生。
這個喚醒,或許是改變物質的組合,以新的方式獲得新生。
遠處猝然劈下一道閃電——
将如畫般的萬裡晴空,劈出一道巨大的天塹。
“完了!是司寇青詭要來了。”
柳鸷快速将葡萄籽分給每一個選手,“快!每個人,以一寸的距離在沙土裡挖坑,種下一粒葡萄籽。速度點!”
白從歡反應過來是要喚醒的就是葡萄,急聲提醒:“沙土無法蓄水,灌溉的時候注意要以滴灌式進行。”
天空的閃電加劇,迅猛得像似要把整個天劈得七零八碎般。
電閃雷鳴快速移動而來,選手們在陣陣轟隆聲中,埋頭在沙土裡當起了農夫。不少人手心捏着一把把汗珠,迅速分成十一排栽植着。
陳離翡一邊栽植,一邊問:“什麼是滴灌式?”
“就這樣一滴一滴,慢慢來,讓種子喝水。”秦為墨手把手,耐心的教學。
選手們快速種植完所有得葡萄籽。
“出芽了?”第一排的曲皓堯驚呼,“柯翰,你這種得也太快了吧!神奇!”
柯翰身前,一株青綠色的葡萄幼苗,頑強的從沙土裡生長出來。
半空中的詭異閃電,驟然消失,天空放晴了。
“哇!青詭走了!看來我們成功喚醒龛主了!”
“柯翰,你真厲害!”
“我也覺得哈哈哈。”柯翰很是得意。
冷荻拂去手中的沙土,低聲道:“小翰很厲害,柳鸷也是我們的大功臣。”
“是啊!也多虧小鸷聰明。”白從歡說着四處尋柳鸷,“诶?小鸷跑那麼遠做什麼?”
柳鸷背對着人群,瞳孔上的數字在閃動,觀衆滿意值由「17.8%」升為「19.8%」。
怎麼偏偏差「0.2%」,滿「20%」就可以再提升一級法力了。
“小鸷,你在哪裡幹什麼?”白從歡喚着。
“沒什麼,我馬上過來。”手腕上的金菜動了動,想要跳起來,被柳鸷按下。“别起來,人多。”
金菜躺平了,“恭喜宿主,您當前觀衆滿意值為「19.8%」,離回到現世界隻差「80.2%」的距離。”
“知道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有十排的葡萄籽已經陸陸續續出芽,有的已經長出真葉,隻有柳鸷種下的那一排沒有任何動靜。
“覺得失望?”正在檢查自己種得葡萄籽的柳鸷,猝然聽見柏封棠的聲音。她搖了搖頭,“不會,命裡若無時,我為何要強求。”
柳鸷心态極穩,從不内耗。
“你隻是對不在乎的事物無欲無求而已,譬如,葡萄出芽。”柏封棠若有所思的道出真相。
何止是葡萄,柳鸷對世間萬物都不在乎,除了與她相依為命的哥哥。
柳鸷起身,下意識的旋轉着大拇指上青銅扳指,摩挲着镂空雕刻的遊隼紋,漫不經心道:“你似乎很了解我?你以前認識我啊?”
柏封棠直勾勾的、凝視着柳鸷,良晌道:“不認識。”
“你撒謊了。”柳鸷回想過往的種種,試探道:“你不僅認識我,甚至——”
柳鸷步步逼近,至柏封棠身前。
柳鸷主動輕踮腳尖,湊近柏封棠,她前襟朱色的布料一寸一寸,摩擦過他的冥色長袍,絲裙繡的玄金色棣棠花,拂過袍上的金蟒。
她附在他的左耳畔下,熱氣翻卷着壓低的聲線,輕飄飄道:“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