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荻望向柏封棠說:“你們在外面,我也不放心。留下來吧?”
柏封棠下意識望向柳鸷,陳離翡見有戲,可勁拽着柳鸷的裙擺耍無賴,“我就不讓你走了。好柳鸷!留下來嘛......”
柳鸷問柏封棠,隻見他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你決定就好。”
柳鸷終究是架不住陳離翡的潑皮,留了下來。
幾人檢查,确認安全後,衆人才席地而坐,躺平的、喝水的、掏幹糧的,吹水打屁着。
沒一會兒,聲音漸漸弱下來。
柳鸷啃完包子扭頭看,有幾個人都累得睡着了,隻有秦為墨還在同柏封棠說些什麼,聲音極小,聽不清。
柳鸷倚靠在牆壁,抱臂小憩會。
睡夢中,柳鸷好像又回到那條四周鐵門的長廊上,她在跑,慌亂的腳步越過一間間鐵門,到達601X的房号門前。
門開了。
一頭長相詭異的野獸突然從門内沖出來。
“啊——”
柳鸷在一聲爆發的驚吼中倏地驚醒,一道刀刃猛地刺入肉的聲音傳進柳鸷耳内。
柳鸷越過柏封棠,瞧見冷荻持劍捅穿了柯翰,而柯翰面容扭曲,眼睛睜得極大,一雙赤紅色的瞳孔在半暗的角落亮得異常。
秦為墨大聲喊:“全都給我醒來!”
“啊——”柯翰猙獰的狂吼,伸展着四肢,身體猝然膨脹,變得巨化,像個超級巨人頂得窟壁裂開,鐘乳石林哐哐地往下砸。
選手們睜開眼,都懵了。
陳離翡搓了搓眼睛,“靠!怎麼回事?”
“柯翰被龛感染了。”柏封棠冷冽道:“柳鸷,先帶他們先出去。”
巨形的柯翰徒手拔出胸口的小劍,比人身還長的手指掐住冷荻的身體,随手一丢,将她甩飛在壁上。
“你們先走。”柳鸷躲開紛亂的鐘乳碎石,過去扶起冷荻,白從歡也跑來幫忙,倆人一左一右,挾着冷荻往窟口甬道去。
窟内鬥争激烈,震得整個甬道都在颠簸。
柳鸷回頭,看見秦為墨也出來了,“你留柏封棠一個人?”
“放心,他搞得定。”
一群人快速跑出窟口時,窟内傳來一陣巨響。
嘭嘭嘭——
沙窟爆炸開,威力巨大,柳鸷大喊:“趴下!”
但來不及了。
選手們被沖擊波彈飛出去。
滾滾的沙粒與重重濃煙,火速襲向四周,卷起陣陣煙灰色的沙暴,宛如一朵超級蘑菇升起。
沙暴席卷,選手們被沖散了。
柳鸷倒在炙熱的沙地裡,用法力嵌着一塊燙手的巨石上,周遭能見度極低,沙霧迷了眼睛,隻能聽見秦為墨和白從歡的喊聲。
一股驟風襲來,巨石滾動,柳鸷抓不穩,刹那間,卷入沙暴裡。
柳鸷在沙暴裡狂卷,掙脫不開,整個人都轉暈了。
半晌,驟然重重的摔進一片柔軟的沙地裡。
柳鸷揉搓着眼睛裡的細沙,突然聽見陳離翡的咒罵聲,很輕。
“靠!這是什麼鬼地方這麼黑?”
柳鸷睜開眼,發現四周昏暗,僅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地上的縫隙中照射進來。
而她的身體深陷在一片如果凍般柔軟的沙地之中,随着她起身,方才躺過的、凹陷的輪廓,逐漸回正、消失。
柳鸷借着微光,依稀可見屋裡四面環繞着黃沙牆,沒有門,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有一種空洞的恐怖。
地面不穩,柳鸷本想扶着牆站起來,結果剛壓在黃沙牆上,牆面深陷出柳鸷的五指,她松手又彈了回來。
柳鸷喊了一聲:“陳離翡?你在哪?”
“我在這破土屋裡。”陳離翡語速急躁,聲調應是高分貝,但傳到柳鸷耳朵裡卻很輕、很空,像是從很遠傳來的,最重要的是從縫隙口傳入。
柳鸷颠簸地爬到縫隙口處。
這個縫隙口是一個圓環的形态,環繞着一根粗壯的黃沙石柱,柱頂是一枚棋子鑲嵌在十字中央,像一個機關。
柳鸷趴在縫隙口,瞄了一眼外頭,怎麼回事?
腳下竟然是一片藍得透亮的天空。
世界颠倒了嗎?
為什麼天在腳下?
“柳鸷,你在哪裡?這裡隻有我們倆人嗎?墨墨、小白他們呢?”
“你姐姐我在的。”白從歡說。
“小翡,我也在。”秦為墨說。
“我也在。”
......
選手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從縫隙口傳進柳鸷房間内。
除了柯翰,餘下十位選手竟然都進了這古怪的房間。
“柳鸷,你怎麼樣?”柏封棠問。
“無礙。”柳鸷問:“你們幾人在一間房?”
白從歡說:“我這隻有我。”
“我也是。”
所有人紛紛表示。
看來每一個選手都單獨進入了一個房間。
白從歡疑惑,“這到底什麼地方?我記得我被卷到沙暴裡,怎麼就到這了?”
曲皓堯說:“而且這地和牆都很奇怪,像棉花一樣,一腳踩、一拳打,全都進去凹了,松開後又回正了。”
“我的法力在這還使不上勁了。”
冷荻說:“這是個密室,破解之法不在牆。你們房間中間都有一根黃沙石柱嗎?”
柳鸷聽着選手們的描述,和她的房間是一樣的。她觀察着石柱上的棋子,鑲嵌在黃沙镂空的十字之内,似乎可以随着十字的空隙挪動。
羅聖博回了一句:“我這有。我看柱頂的棋子好像可以移動。”
陳離翡好奇道:“咦?真的嗎?那我試試。”
柳鸷懷疑這十字棋子有問題,連忙出聲制止。“别亂移!陳離翡!”
陳離翡怏怏的嘀咕:“不動就不動,這麼兇我幹什麼?”
柳鸷根本沒顧上陳離翡的叨叨,她猝然聽見一道高聲尖叫,離得很近,似乎是羅聖博的聲音。
柳鸷立馬蹲在地上,眼透過縫隙往下望,“羅聖博,你怎麼了?”
無人回應。
冷荻的聲音從很遠傳來,“聖博,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