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州和沈夫人死在牢裡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才不過一個時辰,宮裡的人都知道了,不少的人都在背後議論着。
何必行從都察院出來,去看了一眼事發現場。就回到了給事殿中,怒氣沖沖的坐着。
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在皇宮也敢這麼放肆。剛才那個侍衛告訴他在皇宮後院處,有一個侍衛發瘋殺了一個人,然後自己也畏罪自殺了。
何必行等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去了找了高公公,去了紫宸殿等着。
遲遲來到的不僅有百和帝,還有黃鐘山。看到那個小人,何必行嗤鼻相對,頭微轉到了另一邊,就是不看這個人。
兩人對百和帝高聲行了禮,随後何必行就搶先說,“如今宮中說法四起,但誰又不說這是黃總憲的錯。想必皇上也聽到了,臣來此就是為了這事。”
黃鐘山瞪了他一眼,不服氣的,“是誰傳的謠言,如何又是臣的錯了?沈知州是畏罪自殺。至于沈夫人,她是早些日便服過慢毒,這怎又能怪罪于臣頭上!”
百和帝聽着兩個人的争吵,原來坐在椅子上的,站起來到了旁邊的書架上,随手拿出了一本書,上面寫着“禦架 權謀之術”。就坐在那裡看着,就像不管那兩個人了。
但其餘的人就像習慣了這樣子的議事,看着高公公沒有說停下。
何必行又說,“一個時辰前,臣到了都察院的南監院,看到沈家出了沈夫人,每個人身上都有些傷,總憲莫不是逼供了!”
百和帝手一頓,擡起眼餘光看着他們,但很快又重新收回眼神了,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黃鐘山大聲反駁,“給事中有所不知,這些人就算知道了他的錯,那又哪能承認。證據确鑿了,不使用些手段是不行。這一點,臣是錯了,過于心急。”
何必行胸口起伏,咬着後槽牙,還是把話說出來了,“那怎麼閣老也在那?你這件事你怎麼說!”
百和帝眯着眼,把書關上了,直接丢在桌子上。殿中的聲音瞬間停下,隻能聽到這個丢書的聲音。
旁邊站的高公公立馬接下話,“黃總憲和何給事中話要慢慢說,有些話,可不是一個着急就能胡亂說出口的。”
兩人連忙點頭說是。
百和帝又站起來,重新拿上了一本書,上面寫着“戶部中晉百和一十三年總賬冊”,他翻開了第一頁。
黃鐘山也被旁邊的百和帝的動作所吸引,心裡實在想看着他的那本是什麼東西。
随後,直眼看着前面的龍椅,“閣老來到都察院監院,臣也很好奇。但閣老也隻是看看,并沒有說什麼做什麼,臣覺得,閣老隻是在監督。”
“你在口出什麼狂言!”何必行的眉毛狂跳動,臉部都有些猙獰了,“監督有刑部尚書和刑部給事中,他去湊熱鬧?”
百和帝把冊子關上了,又把剛才丢在桌面的冊子一同放回書架子上。走回了龍椅上,靜靜地看着他們說話。
黃鐘山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話也不說了。
百和帝拿上旁邊的佛教木棒,敲了敲地上,這是示意着他們的議事結束了。
高公公清了清嗓子,“皇上心裡清楚了,兩位回去吧,不時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何必行臨走之前,補上一句,“如今萬歲爺還是中晉的君父,不要讓百姓失望了才是。”
等到兩個人走了,百和帝才站起來,也走了出去。
高公公在他身後跟着,見這個皇帝還是第一次露出疲憊的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
剛才總憲和給事中說的話,他也是聽進去了,這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就将百和帝擠在中間的位置上。總憲擔任都禦史那麼久了,身後奉承的人也不少,要是這個時候罰了人,難免身後有些人不服氣。
“萬歲爺是個什麼想法,方才何給事中說話的,未嘗是沒有道理的。”
百和帝放慢了腳步,直接走向宮外,“讓人通知,朕要去淳王府。”聽高公公的吩咐身後奴婢的聲音,他等靜下來後又說,“你覺得是怎麼個辦法?”
高公公驚訝,大呼,“這哪能是奴婢能說的呀?”
百和帝揉了揉額頭,“說罷,恕你無罪。”
聽到這句話,高公公才放松下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恐怕首輔那邊也是不滿的,何不借着他們的手,成了這個人情。”
百和帝點點頭,滿意,“接着說。”
高公公回答,“都禦史作為彈劾百官,非但不作為,還上貪下墨。這次沈知州死了,肯定是閣老沒有想到的,他們定是會擺脫嫌疑。”
百和帝的聲音有些無奈,“朕誠心保佑上天減雪,也見了效。若是放在别處,可是還能用這個辦法?”
此時,在另一邊地方,忙個不行。
嚴石招呼着男仆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他也把不少的銀子裝進了袖子裡。外面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