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石一回到府中,看到大門還虛開着的,他驚慌失措,立馬跑進去。雖然說裡面重要的東西都搬走了,但還是不敢确定,他們能不能找出來什麼蛛絲馬迹。
裡面傳來了哭泣聲,他走進去,越來越大聲,這個時候,嚴石才放下心裡壓着的重石。
恐怕是玉娘了。
玉娘人也是癡情,想當初見到玉娘第一面的時候,嚴石就喜歡上她了,說不是看中那張臉,也是假的。不過那次後也是見了玉娘不過幾面,聽别人說,是因為她心悅的人死了,所以封心鎖愛。
嚴石當時就覺得荒唐,她玉娘是什麼人,一個歌伎也敢這麼放肆,想不來接客就不來,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子。
他走進主廳,玉娘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的。嚴石歎了一口氣,玉娘遇上他,也算是她倒黴了,不然肯定能生活得很好,不會落下這個地步。
“我不是讓你走嗎,又回來幹什麼,你這是何必呢。”
玉娘擡頭,落下了一滴眼淚,她拿着帕子擦掉,“玉娘也說了,沒地兒可去,若不是知縣扶救,玉娘早就死了。現在落入這個地步,也是自身還的債,怪不得其他人。玉娘本就是多活了些日子,要是能跟知縣一起,能死個全身,已經是天恩了,該知足。”
說罷,玉娘自嘲一聲。
嚴石拿過她的帕子,親自幫她擦掉了眼淚。現在的他,已經滄桑了許多,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
“說的是,該知足了。元風我已經讓他走了,你要是想跟着便跟着吧。”他扶起玉娘,打算出了這個嚴府。
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幾從人破門而入。
金啟良帶着不少人,看着想要離開的嚴石和玉娘,他一個動作,身邊的侍衛便拔刀把人圍了起來。
金啟良走過去,圍在兩人的身邊轉,手摸着腰帶一直沒有放下。眉頭微皺,看着卻是幸災樂禍。
“嚴知縣這是要去哪裡呀?”他往裡面看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了,“這是都做好準備了,知縣果然是...聰慧。”
他讓十幾個人去裡面搜,又讓兩個人把東西帶上來。
“臣奉皇旨,前來處置知縣,嚴石與同僚沈知州勾結,預想殘害東翎太子。萬歲爺慧眼如炬,命臣前來處置佞臣嚴石。”金啟良一字一字的話,聲音響亮,讓旁邊的人都覺得有些恐怖。
落井下石呢,湊熱鬧呢。
嚴石晃頭,呵笑一聲,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他怕什麼。就算是再擊上一擊,這些人都得完蛋。
“大伴不怕我把你們供出來嗎,我這裡的好東西可不少啊。想來也是,你身後的人權利滔天,是不怕我這個小蝼蟻的。殺吧,殺吧,全都殺光了吧!我一無所有害怕你們不成!”嚴石神情恍惚,大喊,“我想要把你們攪得如同糊漿,拼都拼不起來!”
去搜查的那十幾個人全都回來了,帶頭的那個,對金啟良搖了搖頭。
金啟良咬着牙齒,罵娘了一句,“無非就是藏起來了,無非也是叫人燒了。既然現在找不到,嚴知縣受罰吧。”
那兩個侍衛捧着木盤,上面擺滿了東西。全是令人死亡的刑具。
他拿起一瓶毒藥,嚴石有些慌張,“玉娘無辜,罪不至死,還請大伴放了她。”
“說得好聽,萬歲爺是讓臣把知縣家端了,少一個人都不行。知縣提前将下人送走,本來我就是該罰了,這要是還少了一個人,那還得了。”金啟良讓人把這兩人分開,把毒藥丢在了玉娘的前面,“既然如此,還請姑娘先行上路,去幫知縣探路吧。”
玉娘瞥了一眼恢複了平靜的嚴石,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金啟良,毅然拿起那瓶毒藥。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在場的每個侍衛都不得不敬佩。
“我們今天的下場,便是您明日的下場,天道好輪回。上天都是看在眼裡的,這事做沒做過,怎麼做,後果誰也逃不掉。”
玉娘打開毒藥,一口喝下了,看見嚴石有些着急的樣子,她笑着流下了眼淚。
金啟良又對着旁邊的嚴石,直接把木盤拿過來,“還請知縣選一個吧。”
嚴石久久沒有動,看着毒藥發作的玉娘,手指顫抖着。
玉娘沒有發出痛苦的聲音,一直忍着到了最後,吐出來了黑血噴出了一地,散發出了惡臭的味道。
金啟良拿了那捆麻繩,身邊的侍衛識相的接過來。随後他們直接套在了嚴石的脖子上,兩個人就這樣拉着。
不一會,嚴石窒息得臉漲紅,脖子間的青筋暴起,他張開嘴想要呼吸。随後麻繩拉得更緊了,手不自主的想要掰開麻繩。
意識一點一點的散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個束縛沒有了。他倒在地上,拼了命的大口呼吸。
金啟良看他就像是看一個螞蟻,“還請知縣選一個吧。”
嚴石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了,手指隻能輕輕的觸動。舌頭還是伸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不停的煽動,還能看見眼睛也還沒有恢複,一直在翻着白眼。
一聲哀歎聲傳來,金啟良直接丢過了一瓶毒藥,“我也算是為自己積功德了,簡單的放過了他。老天爺看見,還請把功德給萬歲爺,給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