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搖搖晃晃朝這邊走過來,粗糙的臉上露出一個貪婪的笑容。
“喲,撿垃圾的,瞧瞧你撿到了什麼好東西……把你手裡的東西拿過來給我!”
随七手裡拿着的是星灰獸碎裂的心髒。
這顆心髒有點大,放不進兜裡,她隻好先拿着。
随七看了他一眼,托起手中的心髒結晶。
“你想要這個?”
男人越走越近,忽然目光從那顆結晶落到随七的臉上,“嘿!離遠了還沒發現,原來長得還不錯……老子最近真走大運!”
“你手裡的東西給我,然後乖乖上車去!”男人威脅道:“别逼我動手!”
他拔出了槍,因為沒把随七這個撿垃圾的放在眼裡,槍口都沒對準她,隻是撇了撇槍身,讓她去貨車後面。
随七沒反抗,往他說的方向走過去。
男人笑得十分得意:“這就對了!識相點,等找到合适的買家,以後有你享受的。”
聽着他的話,随七目光微動。
走過男人身前的時候,男人向她伸出手準備接過心髒結晶。
随七卻在這個刹那忽然動手!
男人隻覺得面前身影一晃,腹部就是一陣劇痛,緊接着就是手腕,他痛叫一聲抱着肚子彎下腰去,手上的槍已經到了随七手裡。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
男人疼得冷汗直流,冰冷的槍口已經抵在了他的頭頂。
他好不容易咒罵着擡起頭,就對上了随七冰冷的目光。
“你是人販子?”她冷聲問。
男人罵着髒話,口中酒氣令人作嘔:“老子是……是又怎麼樣!臭要飯的……老子——”
砰!
一聲槍響。
男人額頭開了個血洞,整個人向一側歪倒下去。
随七收回了槍,看也沒看男人的屍體一眼,繼續向貨車的方向走過去。
她來到貨車後方,對着貨箱的門鎖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鎖被打壞,随七拉開了老舊的車門。
“吱嘎”。
天光透過敞開的鐵門灑進車廂裡。
随七的目光落在車廂内部。
車廂裡并沒像她想象的一樣關滿了人。
事實上,整個車廂顯得有些空,隻有角落裡靠坐着一道人影。
那是一名少年。
他的手腳都被鎖鍊反綁,嘴上貼着膠帶,此刻也正轉頭看過來。
大概因為突然灑進來的天光太過刺目,他微微眯了下眼。
随七掃了他身上的鎖鍊一眼,去屍體身上找到了鑰匙,而後踩上車廂,矮着身走到少年身邊,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
少年呼出一口氣,看着她,啞聲道:“……謝謝。”
他的眼睛在天光下顔色偏淺,垂落的長發稍稍有些淩亂,但就算是這樣,還是不難看出,這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
怪不得一輛貨車隻運他一個,那人販子也不覺得虧本。
随七沒答話,用鑰匙把他手腳上的鎖鍊打開了。
“你走吧。”
說讓他走,少年卻沒起身。
大概是被鎖鍊鎖得時間有點久,他又掙紮過,所以手腕、腳腕上都有血痕。
他的臉色蒼白,似乎是有點動不了。
随七掃了眼車廂内,沒發現食物和水,傷藥就更沒有了,不由有點失望。
她下了車,又去前面駕駛室翻找了一通,也還是一無所獲,屍體身上除了被她拿走的槍,就隻有手腕上戴着一個通訊手環。
随七把那隻手環摘了下來,打開查看一番,發現裡面錢不多,通訊錄也是亂七八糟,大概都是中間人和黑市混子。
她沒管那些,暫時把手環和槍收了起來,另外又找到一個黑色的袋子,把星灰獸的心髒暫時放了進去。
随七做完這些,車廂裡的少年這才下來。
他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并不像她一樣破爛,白色襯衫和長外套很合身,看起來像是正經人家出身。
少年的目光在地上的屍體上停留了片刻,又挪回到她身上。
“謝謝你救了我。”
這一次他的聲音正常多了,不再那麼嘶啞。
随七正想讓他趕緊走,卻忽然感覺一陣心悸,緊接着四肢的血液就好像被抽離了似的,從末端開始變得冰涼。
“……”
怎麼偏偏這種時候……
随七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但無論怎麼吸氣都還是覺得缺氧,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了敞開的車門。
基因病發作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她開始感覺暈眩,眼前發花。
這一刻,随七的第一反應是抽出了剛才到手的槍,擡起手,用槍對準了那名正向她靠近的陌生少年。
對方立刻停住腳步,舉起了雙手。
随七喘息着,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看到對方露出擔憂的表情,嘴唇一張一合。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會開車……可以送你進城找醫生……”
随七用槍指着他,忍着暈眩,盡量平穩自己的聲音。
“你上車,往城區開,要是敢耍花樣,我一樣會開槍。”
對方點頭:“好。”
随七看着他繞到駕駛室那一側,這才扶住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