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鎖,直接被她推開了。
幾人對視一眼,馮宇說:“我先進,你們跟着我。”
随七沒有異議,馮宇是這裡唯一的二次覺醒者,讓他走前面是最明智的選擇。
她側身讓開路,馮宇當先走進了門裡,其他人随後跟上。
鐵門後是一個狹窄的院落,靠牆邊堆放着不少箱子和雜物,随七瞥見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像是掉了漆的木馬和角被磨圓的彩色積木。
院子裡鴉雀無聲,安靜得有些過了頭。
通向房屋的門就開在正前方。
馮宇輕易就推開了門——門依舊沒鎖。
房間裡十分昏暗,馮宇警惕地打開了通訊器上的照明。
光照射進屋裡,衆人這才看清,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客廳,左側是簡陋的舊沙發,右側是長方形餐桌和開放式廚房。
這張餐桌倒是很大,能坐下八到十個人。
馮宇繞過沙發,推開了沙發後的屋門,裡面是間面積很小的卧室,并排放着四張上下鋪的鐵床。
看被褥的狀态,這八張床上平時都有人睡,有些床上還攤着小孩子的衣服和打了很多補丁的破舊玩偶。
牆上貼着彩色紙拼貼出來的兒童畫,似乎是太陽和彩虹下幾個小孩子和一個老奶奶手牽手,旁邊的牆壁上還用噴漆噴着粉色的愛心。
但問題是,這裡依舊一個人都沒有。
馮宇皺了皺眉。
客廳對面還有一間屋子,應該是老奶奶的卧室,裡面隻有一張單人床,陳舊的桌椅和一個衣櫃。
卧室旁邊的洗手間裡同樣空空如也。
幾人回到客廳裡,馮宇對幾人說道:“看樣子這裡沒人,我們現在分頭行動,随——随七呢?”
他說着,發現随七人不在客廳裡。
站在門口附近的唐冉說:“她剛才出去了。”
外面的院子裡傳來一陣翻動的聲音,馮宇等人連忙從屋裡出來。
随七正在院子裡,手裡拿着一根短鐵棍。
這鐵棍也不知道是從哪撿來的廢料,斷裂的一頭很尖,另一頭則是圓潤的。圓潤的那一頭,還帶着暗紅色的血迹。
“這是……小津帶在身上的鐵棍?”林羨認了出來。
随七舉起鐵棍讓唐冉看,“當時砸暈你的是不是這種棍子?”
唐冉頭部的傷口已經止血包紮過,她點頭:“好像是。”
小津特地用圓潤的那頭砸人,沒有用尖的那頭,說明他并不真想傷人,隻是想打暈唐冉,然後帶走駱非。
“這麼說,那孩子回來過?”馮宇神色凝重。
“不是回來過,”随七放下鐵棍,盯着腳下的地面,“而是現在就在這裡。”
聽着她的話,所有人頓時背後發寒。
這院子裡明明隻有他們幾個,哪裡還有其他人?
“你……你什麼意思?”張锟站在最後邊,臉色發青:“這裡哪來的人?少在這裡裝神弄鬼!”
曾芸芸瞥他一眼:“慫包。”
張锟臉漲得通紅,憤怒地瞪向曾芸芸,張嘴要罵,卻被随七一個輕飄飄眼神掃過,整個人瞬間萎了。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揍過他的曾芸芸,一直懶得理會他的随七更讓他覺得不好惹。
這是身為一個資深混混的敏銳直覺。
就好像野獸對于潛在的危險總是十分敏銳一樣,張锟混迹街頭這麼久,甚至還收了不少小弟,憑借的就是這種覺察危險的本能。
他乖乖閉了嘴,火氣隻能往肚子裡咽。
馮宇走到随七身邊,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這裡還有其他的隐藏房間?”
随七點頭:“嗯,小津帶走駱非是在唐冉他們進入檢修室之後,和我們是有時間差,但一個小孩拖着一個成年人,如果是走相同的路線,不該比我們更快才對。”
他們是飙車過來的,再怎麼說,也該彌補了時間差。
馮宇微微一頓,不由皺起眉,“确實……那他難道是走了什麼捷徑?”
一旁的林羨似乎明白了什麼,“小津走得是機械廠地下通道,也許他是從地下直接回來的?”
“這種可能性很大,這小鬼從一開始就隐瞞了最快的捷徑。”随七說道。
當初小津自告奮勇要給他們帶路,帶的路的确比走正規道路要快,但他們都沒想到,其實還有更快的路線。
“那小鬼說過,他小時候常常到機械廠玩。可明明去機械廠的路上要花費很長時間,還要穿過幫派駐地,他為什麼會常常去那邊玩?”
随七這麼一說,林羨也察覺到,這事的确不對勁。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有别的辦法,從家裡能很快到達機械廠。”随七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林羨看着那根染血的短鐵棍,臉色有些發沉,“如果小津真的想要對我們不利,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唐冉和張锟,又為什麼要把這根鐵棍留在院子裡?”
“不是留,是刻意藏在草叢裡。”随七糾正道。
院子裡是水泥地,隻有一棵大樹下面有一片濕潤的泥土,上面長滿了雜草,不知道多長時間沒人打理了,随七就是在草叢裡找到這根鐵棍的。
馮宇環顧四周:“分開仔細找,看有沒有隐藏的入口。”
衆人當下各自在院子和屋裡搜查起來。
随七還是很在意那片草叢,她總覺得入口距離草叢不該太遠。
可她在附近的地面又找了一圈,連一條石頭縫都沒放過,還是沒發現異樣。
很快,去屋裡搜查的曾芸芸和唐冉也出來,紛紛搖頭說沒有發現密室的迹象。
馮宇和張锟在院子裡也沒找到什麼。
“我找到了,在這裡。”一直沒見人影的林羨忽然開口道。
随七擡起頭,見林羨就站在那棵大樹的另一邊。
她和其他人一起走過去,就見林羨指着大樹的樹幹說道:
“這棵樹,應該就是入口。”